露出一排整齐的上牙齿,“一点点。”大拇指和食指朝着屏幕比划了一下,“真的就一点点。” 手机画面里的崔秀彬摇摇晃晃地,一屁股坐在卧室的书桌前,双手手肘撑在桌子上,左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右手修长的手指捏着手机两侧,他皱着眉不满的凑近手机屏幕,念念叨叨一顿,而后慢悠悠地对着屏幕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这样持续许久,他又抬头盯着屏幕里自己想见的人,就那样盯着,却没主动开口说话,无声的对视中,时间一秒一秒地流过,最后,崔秀彬撇撇嘴,又一次无限近距离地凑近手机屏幕,眯着眼睛笑着,但又似乎有些生气,下一秒又将屏幕拉远,手搭在自己的后脑勺上,过了几秒又轻轻放下,闻岁杪听到的是他自嘲的笑声。“是担心我才打的电话吧?”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TXT的私生并不少,他这样堂而皇之地换头像,他怎么敢的。 “不会有人会发现的不是吗?”一时之间,闻岁杪不知道他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在故意装醉。 伴随着他大动作的起身,鞠躬动作,闻岁杪这边的屏幕里只能看见他往上翘着的几根头发的毛茸脑袋。 椅子突然倒地以及手机摔地的声音,电话这头闻岁杪的困意这下完全被驱散了,“崔秀彬,你还好吗?怎么啦?” “不好,真的。”手机从他指尖滑落,视频通话却还在继续,“不听话,椅子不听话,手机也不听话,都不听话,我啊,我只好好好对待爱我的人,向讨厌我的人祈求他们爱我,这样的心真的一点也没有,但是……嗝……” 醉酒就会变成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的崔秀彬,闻岁杪并不陌生,只是,实在是久违了的场景,她被气笑了,“你是小朋友吗?” “你还笑?””断断续续的胡言乱语中还时不时夹杂着酒嗝,声音还带上了若有若无的哭腔,“你没听见我说,我很难过吗?”下一秒,眼角的泪花说掉就掉,还小声地抽噎起来,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像黑夜里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小兔子,只可惜,闻岁杪那头的画面里只有一片暗色。“所以为什么亲我呢……为什么要答应交往呢?”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中依旧夹杂着酒嗝,“明明喜欢的不是……你知道吧?我是对讨厌的人到死都讨厌的类型。” 视频这头,闻岁杪静静地听着他喋喋不休的抱怨,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崔秀彬的场景。 “你又不理我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醉了,变得语无伦次的崔秀彬。 静默了一瞬,闻岁杪温柔的语气哄着,“知道手机掉哪里了吗?先去把它捡起来,乖~”尾音上扬,是她少有的哄人姿态。“我不讨厌你。” “那你喜欢我吗?”看不见的画面里,他在哭。 “秀彬,你喝醉了。” “我没有,你不要转移话题,那你喜欢我吗?”好像变成了一个复读机,一遍一遍地问着相同的问题。 ……… “你昨天没休息好?”副驾驶座的经纪人从后视镜中瞟了一眼后排歪歪斜斜一脸没睡好的闻岁杪。 “嗯。”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沈女士这次为什么要突然见你?” “不知道。” “那你又为什么突然答应去见她了。” “你不希望我去见她吗?”手机解锁,划屏,是备注为沈的对话框页面,【阿树,你最近也在上海是吗?方便和妈妈见个面吗?哥哥也在。】 “那倒不是,每次你去见她之后,心情都会持续低落很久,我不想看到那样的你。” “呀,放心,我不会的。”每次都嘴硬着说着不会,每次都被一次次伤到底线。 “那新的合约,你看过吗?什么想法?” “姐姐,如果我走,你会跟着我走吗?” 没有谁是离了谁就生活不下去的,亲人是这样,爱人也是这样,这是闻岁杪从很小的时候就懂得的道理,沈女士说出她要哥哥的那一刻起就教会闻岁杪的道理。 “我开玩笑的,合约的事情我再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