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声回头,接着与舒汀四目相对。 “王老师。”应繁声收回目光,又起身毕恭毕敬地跟面前的人行了个礼。 “好久都没见你了,让你多回来看看你倒是不愿意。” 应繁声噤声,片刻之后负责人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惜了。” 这一句可惜当然包含着种种情绪,应繁声不敢去回味,他躲避似的看向一旁。 等郑越换好衣服到训练室后负责人便离开了,房间里站着的四人一声不吭,舒汀翻看着今天准备问的问题,然后选了几条在采访之前就交给了二人。 “这些问题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你们先看看,打一下腹稿,采访的时候尽量放松一些,不要紧张。” 郑越趴在应繁声肩头瞄了一眼他的题,中规中矩,跟他手中的问题相比起来柔和了不少。他再看了看舒汀,后者正在跟摄影师准备机位,似乎对自己准备的问题十分放心。 应繁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纸条,他提前做好的心理准备好像并没有派上用场,舒汀今天的问题都没有戳在他的心坎上,倒是对郑越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多数时候都是不疼不痒地应一句。 半个小时的采访让应繁声感觉好像只过了十分钟,舒汀跟郑越交流的时候他就静静地注视着对面的人。大概是受到了郑越的影响,训练室里不时传出笑声,他的思维不在这些话题上,就只看着她面上的梨涡,然后跟着她的一颦一笑调整呼吸。 “那你们平常的射击训练也会有案发时那么远的距离吗?” “平时训练大多数时候会在四百米之内,但也有超过这个距离的时候。”郑越又说,“像案发时那个距离,我们训练得就比较多,所以难度不会很大,准度也很不错。” “那最远的距离能有多远呢?” “这个要看情况,城市救援的射击距离四百米就足够了,野外训练会远一些,九百、过千也会有,但要说最远那还得是战场上,不过几千米之外还能命中敌人,属实是有些玄学成分了。”郑越说着突然攀上应繁声的肩膀,“要说狙击,我们队的最佳记录现在都还是他的,只是这小子……” 话说到这里就再难启齿了,郑越也收了声。 舒汀会意,也知道这个问题不能再细究下去,便赶紧问起了其他的。直到最后收尾应繁声才有机会小聊起来,节奏自然是由舒汀带着,结束得也算是平平稳稳。 “等会儿还要记录一下你们平常的训练。”舒汀看了看窗外,“不过好像还在下雨。” “这点雨我们都习惯了。”郑越不以为然,又抓了抓应繁声的袖子,“跟我们去看看呗?” “看什么?看你喝泥水吗?” “得,你来看我真就敢喝。” 舒汀闻言不禁笑出声来,“你要是敢喝,就给你个特写。” 气氛一旦轻松下来舒汀的神经也就不再紧绷了,几人随着郑越往训练场地走。她跟在应繁声身边,小小的个子踮着脚也就够到他的下巴,也就是因为这样的身高差,视线靠近的时候他就很容易捕捉到,毕竟从应繁声的角度来看,就像是有个小孩在偷看他。 不像郑越的面庞那么坚毅,应繁声的面部轮廓要柔和一些,但依旧是线条分明,好似在皮囊之下隐藏着一股飒气,舒汀倒是想不出他训练的样子。 因为周畅要寻找机位进行拍摄,舒汀就只好承担了替他和设备撑伞的任务。她追在摄影师身后跑来跑去,自然也对落在自己身上的雨顾及不暇,也不过一小会儿手臂上就有凉意了。 “我来吧。” 她闻声回头,正是应繁声撑着一把大伞站在身后。 “谢谢。”淋了雨之后头发丝也湿嗒嗒的,应繁声递给她一包纸巾,“那边的休息室里有热水。” 雨势催人,二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舒汀撑着伞跑回到屋檐下,听着训练场的哨音不免心头感叹一句,果然为人民服务的口号不只是说说就能行的。 困于雨势,周畅也并没有拖延太长的时间,但采访的人离开了训练场,特警支队的队员们却还在冒雨练习。跟负责人交谈完相关事宜之后舒汀和周畅也准备离开。 “完犊子,早知道要下雨就开车来了。”周畅一拍大腿,“这会儿哪儿打车去。” “我送你们吧。”应繁声就跟在身后,方才听罢周畅的抱怨便开了口。 “那就谢谢了啊!”这人是嘴比脑子更快,还没问过舒汀的意见他就答应了下来,但应繁声似乎还在等她的回答,站在屋檐边时他的伞也盖在了舒汀的脑袋上。 “谢谢你啦。”她依旧是昂首看着人,毫不避让,目光交汇之后真诚地笑了笑,嘴角是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