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转向了老头,指着陈剑秋: 「那这位,就是陈剑秋陈先生了,他......」 小阿斯特刚准备滔滔不绝地开始他的介绍。 关于这些,他能滔滔不绝地吹上一天一夜。 不过老头已经站了起来,笑着向陈剑秋伸出了手:「你好,陈先生,久仰大名。」 这话说得陈剑秋又是一头雾水。 久仰大名?什么意思? 「卡特曼议员,您过奖了,我不过做点小小的生意而已。」陈剑秋按照东方人的惯例谦虚了一下。」 「您在夏威夷群岛驱逐日本人,维护美利坚侨民利益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纽约,大家都非常佩服你的爱国情怀和一腔热血。」 卡特曼议员指了指桌子旁边那些伸长了脖子向这边看过来的人们。 「不仅是我,很多人都这么认为。」 陈剑秋有点懵。 这都哪跟哪?自己在夏威夷的事情,驱逐日本人倒是确有其事,不过爱国情怀是什么鬼? 「不要感谢我。」小阿斯特凑到了陈剑秋的耳边。 陈剑秋扭过头,撇了撇嘴:「你最近是不是又写小说了?」 小阿斯特摊开了双手,一脸无辜:「你最近没看报纸吗?我只是把这些告诉了普利策和他的记者们,他们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陈剑秋有些无奈。 正当他们还在咬着耳朵聊天的时候,宾客们开始纷纷入座了。 因为小阿斯特的母亲出现了。 这位贵妇到哪里都是焦点。 她穿着镶嵌满了宝石的华贵裙子,饱满的裙撑将裙子的下摆支成了一个帐篷,里面都能钻得下人。 「请各位赶紧入座吧,慈善晚宴即将开始。」 贵妇走上了台,对着台下的人挥手致意。 一个传统的古典乐队出现在了台子上,开始演奏起了舒缓的乐曲。 而餐前的开胃菜和酒,也被侍者们陆续端了上来。 「香槟还是红酒?」侍者问道。 「红酒,谢谢。」陈剑秋随口答道。 他的注意力没有在酒上,而是在那个议员老头子身上。 这个老子头独自坐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台上演奏的乐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剑秋总觉得看着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台上一曲结束,宾客们也基本上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人走上了台。 「是纽约市的市长,民主党人亚西尼·穆雷。」小阿斯特又凑了过来,小声对陈剑秋说道,「是个蠢蛋!」 「要不我跟你换个位置?」隔在中间的卡米拉「好心」提醒道。 小阿斯特赶紧缩了回来,连连摆手:「不用,嫂子,不用。」 市长走到了麦克风的前面。 彼时的麦克风,和后世的还不一样,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柱子上镶嵌了一个圆盘。 但他随后的行为,让陈剑秋有点怀疑这人到底是怎么当上纽约市市长的。 穆雷看起来有些紧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开始结结巴巴地念起了纸上的内容: 「......纽约政府,一直在致力于消灭贫穷,为大家构建一个更为美好的市政环境......」 「......大雪摧毁了很多下城区人的生机,压垮了很多人的房子,我们应该帮助他们......」 「......只要我们中的每一个人,伸出手,去帮一帮那些还陷在穷困中的人,纽约市将会有更好的未来......」 「......在此,我要感谢美丽的阿斯特夫人,是她组织了这次慈善晚宴;同时也感谢坦慕尼协会,这个历史悠久的慈善组织将发起募捐......」 穆雷的口才实在令人无法恭维。 在陈剑秋见过的政客里,就不说雄辩的罗斯福了,就是新墨西哥州那些半路出家的家伙,也比穆雷要好得多。 美利坚的选民们其实非常吃演讲这一套。 可按照市长这水平,怕是连画饼都画不好,那选民们是吃了什么药,把选票投给他的呢? 陈剑秋看向了卡特曼议员,发现老头子正手托着下巴,表情有些不爽。 显然,他对台上穆雷的表演,非常不满。 而台下的反响也确实不怎么样。 这些富人们才不会管下城区怎么样,他们只要自己的利益不受到侵害,贫民们怎么样,他们是不太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