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旧金山的报纸仍在不遗余力地对丹尼斯这个“宝藏”题材进行着挖掘。 恰好这段时间里,这座城市并没有发生什么其他吸引人眼球的事情。 于是,丹尼斯的噩梦仍在继续。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在工人之中小有名气的话,那现在,他在所有市民那里人尽皆知。 市民们都会用这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他。 这让他如芒在背。 每天早上醒来,丹尼斯都会看见有记者在家门口蹲守。 “丹尼斯先生,有人说你一顿饭能吃十六個土豆,是真的吗?” “丹尼斯先生!有人向我们爆料,您在洛杉矶打过黑拳,有没有这回事?” ...... 一开始的时候,丹尼斯选择无视这些人。 他会从他们之间匆匆走过,不发一言,走向工人党的办公地点。 他无法做出辩解。 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 然而,只要有真的,那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丹尼斯有口难言。 直到,有一位《加州流浪者报》的记者,在他的身后,问了一个非常过分的问题: “丹尼斯先生,听说你有独特的癖好,只对马感兴趣,是吗?要不然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有妻子和孩子?” 是个人都忍不了。 丹尼斯猛地转过身,一拳砸在了那个记者的脸上。 他狠狠地揍了记者一顿。 记者挨了揍,却格外开心: “......大名鼎鼎的旧金山领袖对善意的记者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殴打,有理由相信,我们的问题已经触及到了他的灵魂深处.....” 丹尼斯曾经尝试过通过法律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向旧金山法院起诉了十来家报社,告他们诽谤。 但由于这位劳工党领袖在律师和法院那里臭名昭著,没有人愿意接他的案子。 丹尼斯疲于奔命。 他自认为自己应该有一颗坚强的心,他的属下也提醒他,这种事情,只要低调一点,过一段时间就过去了。 但低调不符合丹尼斯的人设。 没有激情四溢的演讲,没有罢工,没有工人追随他,他的生命将毫无意义。 但不可避免的是,加州工人党的党员人数,在经历了劳工骑士团分裂后“疯人院派”人员的加入而短暂上升后,开始急剧下降。 大部分工人根本无力辨别信息的真假,他们是不愿意跟着一个颇具争议的领袖的,尤其是他还无法自证清白。 更何况,隔壁的加州劳工骑士团在新领导的带领下正在大刀阔斧地进行着改革。 据说,很快就会有大的动作。 这让丹尼斯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他无法想象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劳工党,就这样渐渐消失。 他已经快一个月没睡好觉了,每天起来都觉得眼前好像有东西在飞。 丹尼斯决定孤注一掷。 他要在那熟悉的沙地上再组织一次集会,用自己过去的那些功绩,来唤醒工人们对他的支持。 集会那天终于到来了。 丹尼斯带着黑眼圈来到沙地的会场。 这是他当初来到旧金山时最早使用的集会场地。 十年前,也是在这里,带着一帮爱尔兰兄弟冲击唐人街。 那时候,参加的人站满了整个沙地,旧金山的市长,也赶来为自己站台。 可现如今,台下人实在是算不上多。 除了那些“疯人院派”以及劳工团的强硬分子外,剩下的人,他很多见都没见过。 这并不是因为有新的工人加入了。 而是因为这些人压根就不是工人。 他们有些是附近的小手工业者,或者是开店的小老板和其他一些旧金山市民。 这些人,多半是离得近,来看热闹的。 当然了,还少不了那些前来弄素材的记者。 “在我小的时候,我的父亲每次吃东西,都不会允许我浪费一点。” “他告诉我,在爱尔兰的时候,我的两个叔叔,都是饿死的。” “我们远渡重洋,来到了纽约,又跨越了整个美国,到了这里。” “这是一个神奇而又充满着希望的国度,我和我的父母相信,只要靠自己的双手,就能过上好的生活。” “可我们依然吃不饱,穿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