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阿比奥特吸引了外面那帮人的注意力的功夫,陈剑秋已经悄悄打开了侧门。 这座教堂非常古老,进门的地方有一个高高的门槛,象征着划分圣洁与世俗。 陈剑秋迈过了门槛,将身后的门轻轻合上,踏进了教堂。 正对着他的,就是教堂的大堂。 不知是因为今天并非周末,还是蒂亚戈的人清过场的原因,此时教堂里空无一人。 阳光从五彩斑斓的窗户里照射进来,穿过尘埃,照在一排排长椅之上。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座祭坛。 这是一个传统的拉丁祭坛。 祭坛内侧的中心,安放着精致的圣体柜; 在圣体柜的外侧,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本《福音》;正前方,是一盏不灭的长明灯,而六根蜡烛,从桉台依次排布到祭坛外侧。 它们,也是点燃着的。 整座祭坛,象征着一座坟墓,耶稣的久眠之地。 陈剑秋抬起了头,看见了一座圣像。 圣母玛利亚怀抱着还是婴儿的耶稣,慈爱地俯瞰着她脚下的一切。 如果是一个天主教的信徒,看见如此栩栩如生的圣象,一定会虔诚地拜倒祈祷一番。 不过陈剑秋并不是。 蒂亚戈和阿丽亚娜,并不在这里。 陈剑秋继续向前走。 他想看看有没有其他侧门或者房间。 于是,他放轻了自己的脚步,沿着教堂的墙壁,向着祭坛后面走去。 在侧边的墙上,有一个门。 他轻轻推开了门。 这是一个房间,里面摆放着一个又一个像是报刊亭一样的木制大隔间。 如果要问在信奉天主教的国家里,谁掌握着最多的秘密。 那神父肯定算一个。 天主教徒们会虔诚地钻进告解亭的隔间里,隔着一个看不见对面的小木窗,向他们忏悔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以求得到天主的赦免。 而这间屋子,就是教堂的告解室。 陈剑秋嗅了嗅鼻子。 他闻到了一股香味。 这是墨西哥当地的一种熏香,一般只有颇有身份的大家小姐,才会使用。 不出意外,阿丽亚娜应该就在这间屋子里。 而且,就在眼前这些木制的告解亭中的其中一个。 出于对告解者们的隐私考虑,这些告解亭的隔音效果都非常好,外面的人,完全听不见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所以,光从外面靠听觉,完全无法判断哪间告解亭里有人。 陈剑秋开始观察屋子里的痕迹。 他和霍乐迪在旧金山返回罗斯威尔的路上闲聊时,霍乐迪告诉他,射手天赋不仅可以用来射击和夜视。 拥有射手天赋的人不但对光线,还对周边的环境细节有超出常人的感知。 所以,这个天赋还可以用来预警和追踪。 陈剑秋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地上不仅有脚印,还有一道长袍在地上拖出来的痕迹。 这道痕迹在一个告解亭的门前,戛然而止。 陈剑秋走到了那个告解亭前,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他的手轻轻拉了一下门。 门被轻而易举的拉开了。 一个光头的神父,闭着眼睛躺在里面。 陈剑秋用手试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活着,应该是被人打晕了,然后拖了进来。 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看到蒂亚戈的踪迹,这事情,大概率跟他有关。 陈剑秋合上了门。 里面的几乎看不到光线,是个适合睡觉的好地方,他决定还是让这位光头神父继续在里面睡一会儿。 他沿着从这个告解亭门口延伸出的脚步痕迹,来到了对面的另一个告解亭的一个隔间门前。 陈剑秋蹲了下来。 他仔细观察着这个常人肉眼根本看不到的脚印。 从大小来看,是一个成年男人的。 他又向着四周看了看。 终于在同一个告解亭的隔壁隔间门前,找到了另一对女人的脚印。 看样子,阿丽亚娜和一个男人在里面,而这个男人有至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概率,是蒂亚戈。 既然这么巧碰到了,陈剑秋就不打算让蒂亚戈活着看到告解亭外面的阳光了。 他从靴子里,掏出了自己的匕首。 隔间的门被打开了。 外面的光线照进了漆黑的告解亭里,照在了一个男人的脸上。 这个男人在黑暗中待了一会儿,突然出现的光,让他感觉有些刺眼。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遮住光线,然后好好看看是谁闯了进来。 可下一秒,闯入者的脸,已经贴近在了他的面前。 一把匕首,准确无误地插入了他的心脏。 他的嘴和口鼻都被捂住了,身体被牢牢地摁在了座位上,想挣扎,但是毫无效果。 当他终于看清闯入者的脸时,惊讶、茫然、恐惧依次从他的眼神中闪过。 然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陈剑秋确认身下蒂亚戈没有动静后,才站起了身。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把匕首插进了鞘里,重新放回了靴子中。 隔间之间的木窗上,挂着一块黑布,而另一边的阿丽亚娜,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边发生了什么。还在用西班牙语絮絮叨叨地忏悔着。 陈剑秋没有兴趣听,也听不懂。 他在蒂亚戈的身上摸索了一阵,看有没有什么能当做信物的东西。 一封信,从鳄鱼帮老大的衣服里,落了下来。 陈剑秋捡起了那封信,借着外面的光线看了一眼。 上面全是用西班牙语写的,只有落款那一长串的名字,能够证明这封信的作者是蒂亚戈无疑。 陈剑秋把信放进了自己的兜里,然后轻轻地走出了隔间,同时,把门重新关上了。 他走出了告解室,然后从另一个侧门,离开了教堂。 同时,在告解亭的另一个隔间里,阿丽亚娜虔诚地向隔壁的“神父”进行着忏悔。 “主啊,原谅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