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亚戈跪在地上,像只受了惊吓的鸟。 他低着头,身子还在微微地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吓得,还是刚才被踢中脑袋的后遗症。 陈剑秋蹲下身子,替他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你知道你现在为什么这么狼狈吗?”陈剑秋对着眼前这个中年人说道。 墨西哥人摇了摇头。 “你没有群众基础。”陈剑秋“谆谆教导”道,“伱天天对自己人下手,在你那些同胞眼里,你连狗都不如。” 蒂亚戈抬起了头,一脸茫然,似懂非懂。 “兄弟,在这里混,是没有前途的。”陈剑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一举一动都在圣菲那帮大人物的眼皮底下。” “穷鬼的钱抢着有什么意思,你得找有钱的人抢。”陈剑秋说道,“你得去南边点,墨西哥裔更多点的地方,比如,林肯郡附近。” 蒂亚戈一听,刚刚平复的心情又开始激动起来,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成不成,我听说刚有一群穿西装的人在那边扫了一遍,现在林肯郡那连小偷都没了。” “那不正好是真空期嘛。”陈剑秋说道,“你以前好歹也是个混得人模狗样的头目。” 蒂亚戈一脸的犹豫,他琢磨着陈剑秋的提议。 “走吧。”陈剑秋让肖恩把他的马牵了过来,“我知道你还有些人马的。” 墨西哥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马边,上了马。 他一边前行,一边关注着陈剑秋他们的行动,一步两回头,在发现他们没有任何动作之后,拍了马屁股撒腿就跑。 “就这么放他走了?”哈尼夫目送着蒂亚戈远去,心有不甘,“老大,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会改邪归正,善待穷人吧?” 陈剑秋脸上露出了笑容:“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队伍沿着阿尔布开克到圣菲的公路一路前行,不多久就来到圣菲城南的入口处。 他们走得和上次是一条路。 可能是因为过两天就是圣诞节的关系,进城和出城的人络绎不绝。 不管是天主教徒,还是基督教徒,圣诞节是他们共同的节日,华人,则往往不在此列。 由于上一次来过圣菲,所以这一次陈剑秋算是轻车熟路,他很快找到了自己之前下榻的那间旅馆。 除了旅馆的老板,这条街上的其他人,对他们已经毫无印象。 新鲜的新闻和消息每天都有,他们最近关心的是那些个墨西哥老大什么时候能被送上绞刑架。 更何况陈剑秋这一身地主老财的打扮,除了脑袋后面没有辫子,和一般的中国商人无异。 新墨西哥州是个种族大熔炉,往来的什么商人都有,谁会在意一个中国商人, 旅馆老板看到了陈剑秋,也愣了一下,一下子没认出来,直到看见了他身边的卡米拉和翘着胡子的哈尼夫,才想了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中国人居然是个商人,虽然他还是不太相信这一点。 他原以为这人是个那个纽约阔少的保镖或者雇佣枪手来着。 开了旅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耍枪耍这么好的中国商人。 “您需要货物存放的服务吗?”老板看了一眼停在旅馆门口的那几辆马车,满脸笑意地对着陈剑秋说道。 “哦,找个方便的地方搁着就行,怎么了?”陈剑秋一边掏钱,一边说道。 “您最近可能要小心点,圣菲不是很太平。”旅馆老板神秘兮兮地说道,“警察们比较活跃,也不太友好,尤其是从城外面来的新面孔。” “哦?是什么原因呢?” “这我可就没办法跟你详细说了,只能提醒你下。”旅馆老板开始化身谜语人。 “哦,知道了,谢谢。”陈剑秋不以为然地把钱递给了老板,同时从老板手上接过了房间的钥匙。 从各个方面的消息来看,上次酒会的刺杀,算是翻过去了。 他这次来到圣菲不是来找麻烦的,而是有正事儿要做。 既然没在圣菲的地界犯什么事儿,怕警察做什么? 搬好行李后,众人分别前往自己的房间休息,他们约定中午的时候在对面的一家墨西哥餐馆集合。 “这是什么玩意儿?”肖恩看着腰有水桶粗的服务员大妈扔到他们桌上的盘子。 里面是几块半月形的玉米饼,馅儿和酱料的颜色非常丰富,红的、绿的、黄的都有,五颜六色,视觉冲击力非常足。 “墨西哥人管他叫克萨迪亚斯(),说白了就是奶酪玉米饼,你尝尝呢。”霍尔姆斯不但地质学识丰富,看起来对美食也有所研究。 肖恩看了看其他人,最终目光落向了卡米拉。 着姑娘应该不会坑自己。 卡米拉当着他的面切了一块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肖恩有点犹豫,不过肚子的饥饿还是战胜了对未知食物的恐惧,一口咬了下去。 他嚼了两下。 一股极其浓烈的辛辣从舌尖传来,直到喉咙,呛得黑人直咳嗽。 他的血液直接漫到了脑袋上,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燃烧起来。 “我还以为你能吃辣来着。”哈尼夫颇为同情地看向了正在到处找水的黑人,“墨西哥人的菜一直挺辣的。” 肖恩辣得眼睛眼泪和汗同时在流,他看向一旁的李四福,发现这个中国小伙子正吃得津津有味。 “艹,你不觉得辣吗?”黑人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李四福赶了一上午的马车,肚子正饿着,此时吃得正香,他愣愣地看着黑人: “很辣吗?” “他是湖南人,辣椒当饭吃。”陈剑秋一边嚼着玉米饼,一边对黑人说道,“我们老家那什么味道都会有,酸甜苦辣。” 他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纸看了一眼。 然后,他又重新将那张纸塞回了自己的衣服里,把剩下的玉米饼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那张纸是沃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