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思索过后，他耳根微红，带着点小孩说不清缘由的私心，轻应：“不让他们听见，也没事。”
“好。”它应完，又缓缓回答起姜陆烬问的上一个问题。
“因为，甩他们，费力，没力了，你，找不到我。”
姜陆烬听完，自动将这句翻译：“你身体不太好？”
“算，是吧。”
姜陆烬垂眼，水珠顺着他纤长浓密的睫毛滚下。
片刻的安静过后，他又问：“那你会走吗？”
“走？”
“像爸爸妈妈和奶奶那样，我也见不到他们，也不能和他们说。”
“暂时不会。”
“暂时，是多久？”
“你们，寿命的长度来衡量，也许几年。”
姜陆烬轻声呢喃：“几年。”
音刚落地，那声音又道：“也能十几年，或者几十年，我的时间，与你们，无法等衡量。”
姜陆烬眼底暗下的光终于又亮起些许。
他抬手轻摸身上的温暖，片刻后郑重道：“那你后，不保护我，我保护好我自己。”
说着，姜陆烬顿了下，像是并不太习惯说接下来要说的。
最终，他是说出了口：“我不想，找不到你。”
淅淅沥沥的水声回荡在安静的澡堂。
许久，水声中响起一声轻应：“好。”
·
出了浴室，赵老师直接将姜陆烬送回了宿舍。
将人送到宿舍门口，赵老师蹲下：“晚上好好睡一觉，今天的事情等老师们处理好，来找你谈，好吗？”
姜陆烬无声点头。
赵老师看着面前安安静静的小孩，抬手刚准备摸摸他的脑袋示安慰。
却不想小孩后退了一小步，谨慎地躲开了她的手。
想起连日来的传言，她最终是将手收回，笑道：“好，那你快去吧。”
姜陆烬转身入宿舍，忽然听见它问：“为什么，你要躲开她？有前天晚上，那个……”
片刻的停顿，它搜寻出应词汇：“医生，她们身上，没有那四个人那样的恶意。”
姜陆烬脚步微顿，一时没回答。
七点多，宿舍里已经有不少人。
三三两两的小孩在房间各处成堆聊着天。
见姜陆烬走入，离他近的几个小孩下意识往旁边退开几步。
它的声音便又响起：“他们又为什么，要躲开你。你他们，也没有恶意。”
姜陆烬垂下眼，安静走回到自己的床位。
他脱掉外套和鞋，躺自己的被窝。
整个人缩被窝里，他才小声应：“因为离我近了，会发生不好的事。”
“怎么，出来的，结论。”
姜陆烬放轻呼吸，没有马上回答。
他嘴巴微张，却又不受控想起连日来受到的指责和数不清怪罪害怕的眼神。
张开的嘴合上，紧抿，最终是次打开。
“爸爸妈妈和我很好的奶奶，为了救我，走了。”
它已经知道了“走”这个字代表的含义，却是问：“？”
姜陆烬紧张喉咙发紧。
蜷在胸前的小手轻轻攥紧，他声音发虚地说出这些天听了无数次的：“他们觉，我不详。”
他说完，轻轻眨眼，一时没了呼吸。
已经做好准备听那些听了无数次的。
——啊，那这的确是有些。
——命这东，最难讲了，这孩子的命格，多少有点……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啊，你是离我远点吧，怪吓人的。
或者是沉默，一种有大人们能懂的，复杂的眼神，静静将他看着。
然而预料中的有没出现，听它道：“你举例的事情，和你给出的结论，不等。”
姜陆烬怔了片刻，瞬间大口呼吸起来。
他一颗心跳剧烈，又忍不住补充那些人为他定性的佐证：“他们说，我住这里后，跟我说过的人，不是摔跤了，就是生病了。”
它似乎不通人性，又仿佛比那些人通人性。
面姜陆烬的，它反问：“他们，不跟你说，就没有摔跤，或是，生病的时候吗？”
姜陆烬将这在心里完完整整地过了一遍，忽地笑起来：“你不觉我不详。”
“不觉。”
姜陆烬渐渐笑弯一双眼，很快，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