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陆
烬迷迷糊糊听见闹铃声, 挣扎了会准备抬手去关时，声音戛然而止。
快又沉沉睡了过去。 意识尚不清醒，没了声, 他很
再次听见声音，有人喊他。
，语调却很柔和。
他恍惚中睁眼，最先看到的一双幽蓝的眸。
姜陆烬看着，慕然想起他来到这个世界最初，睁眼时最先看到的，也这双眼睛。
那时的光线和现在相差无几，都幽暗昏黄。
同的光线下，松沄的眼睛比那时候蓝上许多。
像蒙了尘的珍珠, 经过精心照料, 终于有了点原的颜色。
姜陆烬下意识抬手，指腹轻抚过松沄幽蓝的眸。
松沄呼吸微滞, 蹲在床边一动不动, 带着点试探轻声唤：“姜陆烬？”
姜陆烬感觉到纤长的睫毛轻轻扫过他指腹。
他出声问：“的眼睛，家里有外国血统吗？”
“没有。”松沄应声, 呼出的热气尽数扑在了姜陆烬掌心。
姜陆烬感到痒，收手：“它好像比一个多月蓝了。”
松沄实话实说：“没注意。”
“一直没注意过？”姜陆烬掀开被子坐起身。
松沄点头，跟着站起。
完全清醒过来，想起昨晚说的看日出，姜陆烬这把视线投向窗外。
天还黑着, 天边隐隐能见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光亮。
他问松沄：“几点了？”
“四点二十，还有时间洗漱。”
姜陆烬摸索到床边拖鞋, 问松沄：“几点起的？”
“四点。”
“怎么不叫我一起？”
“看天还没亮。”
姜陆烬又扫了眼天边的那点朦胧的光，穿上拖鞋, 匆匆了浴室。
他从浴室出来时，房间的落窗向外开着。
松沄静静坐在院里的台阶上，仰头看着远处沿山而起的一点光亮。
姜陆烬走到他身旁坐下，发现台阶上还摆了个盘子。
盘子里两份现做土司，盘子边上摆着两杯冒热气的牛奶。
松沄见他坐下，递给他一双一次性手套，而自己也戴上一双，主动道：
“厨房冰箱里翻到这些食材。”
土司中间夹了生菜和火腿，抹得沙拉酱。
姜陆烬一咬下，愣怔了一瞬。
松沄见他反应，问：“不好吃？”
姜陆烬垂眸看手里缺了个的土司。
好一会，他应：“不，很好吃。”
缓缓咽下中的土司，他又道：“我会做这个，以早上经常吃。”
他抬眸看向松沄：“我自己做的，跟这个味道一模一。”
松沄与姜陆烬对上视线，呼吸放轻了一瞬。
上一次姜陆烬在他家吃他做的饭，说两人做饭的味道一模一时，他并没觉得么。
毕竟那时候火候食材调味料这些因素基一致，因此一模一也不算稀奇。
可现在，两人并没有一起做过土司。
照姜陆烬和三点水的亲昵程度，倒一起做过土司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说他和三点水做的食物味一……
这世上真得会有相貌、声音、甚至连做饭味都几乎一模一的人吗？
见松沄似乎出了，姜陆烬喊他：“松沄？”
松沄骤然，对上姜陆烬探究的视线，他喉结轻动，温声应：“如果都土司夹生菜和火腿，搭配沙拉酱，味道有可能大差不差的。”
大差不差吗？
姜陆烬没有继续话题，而细嚼慢咽吃完一整个土司。
根不大差不差，而一模一。
土司的烤制熟度，火腿和生菜里撒的盐，沙拉酱涂抹的位置。
哪怕有一点差别，都做不出这种味道。
连他自己都有偶尔做咸做淡的时候。
巧合一旦堆叠过多，不再巧合了。
姜陆烬抬眸，重新看向松沄。
正好初阳乍现，温暖的光洒落在松沄脸上。
晨光描摹松沄那如水墨画般勾勒留白都恰到好处的脸，有那么一瞬，姜陆烬心底竟生出了这张脸也许真人精心一笔一划描摹而出的念头。
他甚至在恍惚间看见了画板、白纸和勾勒轮廓的铅笔。
“姜陆烬。”松沄忽然出声，打断了姜陆烬飘远的思绪。
“嗯？”姜陆烬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