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胶有丰富的蛋白质,所以用一些特别的方式,就可以熬制出黏性较大的胶水来,甚至可以媲美后世的502,不过这鱼胶粘粘的物品怕水怕热,所以遇到热水就会失去粘性。
因为木牍上面写有文字,所以正常来说,普通人自然就会让木牍远离水,要是打湿了木牍,晕染了文字,那么谁还看得清写的是什么?而且鱼胶这东西也不是一般人能用得到的,因此有闻司里面的人也就用这种简单的木牍,来传递一些不是很紧急的信息。
木牍粘合之处很快就分开了,露出了里面用蜡封好的真正的信件。
很快,原本的木牍和里面的信件,又很快的被装入了一个新的盒子,然后直接送到了有闻司的后门,由小吏送到了阚泽手中。
阚泽看着手中的情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有闻司人手如今渐渐的铺设而开,收罗到的消息自然是越来越多,而且因为庞统离开了长安,一些相关的情报自然是汇集到了阚泽这里,使得阚泽这一段时间以来,都是非常的忙碌,每天从早上到晚上,几乎都是官廨之中度过。
这是西域直尹监张安送来的书信,讲述的就是西域吏治的问题,其中提及了直尹监王参事被逼迫而死的事情……
这就问题大了。
王参事本身这个人并不是多重要,而是这个事情反映出来的问题很重要。
这就像是后世封建王朝派人到地方去调查,结果半路上摔落山崖死了,亦或是坐船的时候船翻了……
就这么巧?
阚泽不相信这个天下有什么纯粹的巧合。
他结合之前上报的一些事情,几乎就可以推断出这个直尹监的王参事必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然后才被人给搞死了。
这件事情往小了说,叫做谋杀,若是往大了说……
那就不好说了。
阚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先叫来了管档案的老从事,将情报的备档,然后才拿着情报急急往尚书台而去。当然,备档的意思并不是说这一份情报要给老从事抄撰一遍,而是将这情报的一些基础信息,比如从什么地方来的,经手人是谁等等记录一下而已,至于情报的主体内容是什么,一般情况下是不记录的,而是要等到情报过时了之后才登记其中的内容。
因为阚泽现在还是挂靠在尚书台之下,所以他先找到了荀攸。
荀攸这段时间也非常的忙,虽然说尚书台内的吏员也是最多的,但是尚书台内的事情也同样是最多的,这还是在斐潜给与了各地区比较高的自治的权限的情况下,都有这么多的事件行文需要处理。毕竟当下还是大汉,中央集权的程度还不是很高。
若像是后世封建王朝那么高度的中央集权,地方上大事小事都要上报请示,中央朝廷每天要处理的事项就可想而知了。而在这么多事情的情况下,皇帝一个人绝对无法批阅那么多的奏折,也就自然催生出内阁这个机构,进而有了执政大臣。
好的执政大臣,确实能减轻皇帝的负担,但是不好的执政大臣么……
任何政策其实都像是宝剑,两面开刃,若一不小心见血了,能全数都怪到剑的身上么?
荀攸看了阚泽带来的情报,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对着阚泽说了一声稍驻,便是加快了自己批阅处理行文的速度,然后赶在下一批的行文送来之前,起身跟阚泽一同前往骠骑府节堂。
在封建王朝之中,很多时候官吏干活都是凭良心的。
这不仅仅是在中央朝堂,在地方上也同样如此。
因为很难有一个固定的指标。
即便是如今斐潜提出了官吏的绩效考核的构思,但是如何落到实处,以及怎样才能明确的引导地方官吏走向,以及更为基层的行为守则并且让每个官吏都去遵守,荀攸做不到,斐潜也做不到,甚至到了千年之后,也依旧很难做到。
荀攸和阚泽到了节堂的时候,节堂之内,不仅是斐潜在,斐蓁也在。
有句话叫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是还有同样的话,叫做富人的孩子早管钱,官宦的孩子早当官。
斐蓁见荀攸和阚泽来了,便是下意识的站起身,先向荀攸和阚泽行礼,然后就退往内堂。
荀攸和阚泽还了半礼,便是在斐潜的示意之下,坐了下来。
斐潜看了看荀攸和阚泽,便是问道:『可有何事?』
当然,斐潜问的是一句废话,要是没事,荀攸和阚泽也不会一同前来,但斐潜还是要说这么一句,就像是大多数的时候说的场面话。
荀攸对着阚泽点了点头。
阚泽从怀里掏出了情报,递送到了斐潜的桌案之前,『此乃有闻司西域处发来见闻录……』
斐潜沉默了一下,目光停留在那封情报上面,动作略有一些迟疑,但是也很快的拿了起来,看了一遍,然后轻轻的放了下来。『此事,二位可有何见?』
荀攸微微侧头,示意阚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