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揭穿,那么自己就有资格笑话那个烂人。
税官沉声说道:『就是这样,明白了没有?只收征西币,金银铜币都行,别再拿劣钱来糊弄于某!』
『哼!』冀州士族之中,有人哼了一声,便带着人往外走。其余的有的脑筋灵活的,也立刻反应过来,也纷纷跟着走了。冀州这么大,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处设立税官,其余的地方自然也有,而邺城之中的税官,刚刚上任不久的,原本根基在豫州,因此也不必给这些冀州子弟面子,但是其他地方的税官么……
所以即便是在邺城吃了瘪,很多士族子弟就立刻转头去了其他的地方,或是利诱,或是威胁,反正这些劣钱既然都已经铸造出来了,肯定不能砸在自己的手里!
于是,很自然的,在几天之后,各地将收上来的税金汇集到了邺城的时候,『刚正不阿』的邺城税官就发现被他拒绝的那些劣钱,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里……
曹操黑着脸,站在库房之中,看着手中那枚被他在掌心一捏,就裂成了三片的『五铢钱』,胡子抖着,半响才停了下来,将碎片丢在了地上,『来人,即刻缉拿巨鹿、清河、赵、中山、河间等地税官,以及交税记录,一并至邺!』
但是,随着曹操的命令发出,更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巨鹿税官饮酒过度,夜间落入河中,溺了……
清河税官于闹市被仇家撞到,被捅了三刀,血流不止而亡……
赵属的税官,已经逃亡,不知道去往何处……
中山的税官在家中上吊了……
河间的税官,因为兵卒去得快,倒是捉住了,可是在运送至邺的途中,服毒自杀了……
曹操雷霆震怒,旋即缉拿各地县令长官。
几日之后,曹操一身冕服,坐于高堂之中,而堂下台阶之处,便是跪着一排的县乡属官。
事情走到当下这个地步,就连曹操都意料不到。
可是如果说要让曹操咽下这口气,一来是曹操忍不了,二来这种先例也不能开。所以曹操必然要一个交代,要有一个结果。
在今天公开庭审之前,曹操就派人和这些县乡属官隐晦的交了个底,只要他们将人供出来,那么就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曹操也没想要将冀州士族一举搞干净,毕竟现在劣钱都混杂在了一处,谁能说这些劣钱一定是哪家那户铸造出来的?钱币上难道还有写了姓氏不成?所以只能是依靠人证,然后抓一两个作为典型,直接搞死,然后责令让其余的士族整改。
毕竟粮仓大火……呃,偷逃税款,也错了,铸造劣钱,没有必要死罪么,教育一下,依旧还是可以的么……
然而,剧本进行之中,往往未必如同导演所愿……
『属下……属下有一言……』清河县令叩首而道。
曹操微微眯起眼,然后扫视了一圈在外聆听的各大冀州士族代表,沉声说道:『讲!』
清河县令,姓范。
范县令缓缓的抬起头,说道:『属下有罪……未能察歹人以劣充好,奸猾缴纳,致使上缴税款多有劣钱……』
曹操缓缓的呼出一口气,点头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过则改,善莫大焉。汝虽不察,然非主谋,若行检举,揭发不良,亦可将功赎罪……』
在外的冀州士族不禁有了一些躁动,唧唧咋咋的声音传了出来,顿时兵卒大喝道:『禁声!肃静!』
现场再一次沉寂下来。
曹操看着清河范县令,微微露出了一点笑意,点头鼓励道:『若某所记不差,汝乃太学出身,因孝廉而举河间吏,昔日陛下东归,汝有寄送粮草之功,诏拜议郎,后转清河令……如今当知朝堂不易,社稷为重,直需忠孝不坠,荣名久彰是也……可有何言,不妨直说……』
清河范县令缓缓抬头,说道:『盖闻孝者当不背亲,以图其利,仁者当不忘君,以兹徇私,志者不趁乱举,而窃名器……司空守志清恪,胸怀天下,依德义,倡仁祗,尊君上,护社稷……正所谓厥父之不恤,不可以言孝,忘祖宗之所居,不可以言忠……』
一开始的时候,曹操听着,还略微点头,但是到了后面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细长的眼眸就紧紧的盯着清河县令,胡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怀邪禄而叛知己,远福禄而近危亡,弃明义而收大耻,不亦可惜邪!』清河县令的声音越来越大,『晏平年间,袁氏数征粮草,清河上缴合计壹仟壹佰余万斛,太兴元年,又征叁佰万斛,二年,再加征肆佰叁拾万斛!曹公至邺城,袁氏所提赋税,皆不予计,又复征赋税,抽调军用,先调征陆拾万斛,不及月旬,再征肆拾伍万斛!寒冬稍过,不体民众,不恤乡土,横征暴敛,耕作未展,又是再调叁拾柒万斛!无粮可调,便是折钱!匆忙之下,又是何处有钱缴纳!故,此劣钱之罪,在下有未察之罪,然曹公于上,岂无罪乎?苍天可鉴,清河老小,皆面有菜色,饿殍于野!如今地无耕作之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