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一天,斐潜打不下去了,年龄大了,或是朝廷的赋税无法支持了,那么将来又会怎么样?
所以刘协需要制衡,就像是现在需要吕布来制衡杨彪一样,他也需要伏完去担当起制衡斐潜的责任,当然,能不能做好是一回事了……
至于伏完的忠心么,虽然不见得是有多少,但是伏完这个外戚是挂在刘协身上的,如果刘协完蛋了,伏完这个外戚的身份也就一钱不值。所以从册封了伏皇后之后,伏家就和刘协捆绑在一起了,从这个方面来说,刘协更相信伏完一些。
“陛下……香,香囊……”之前刘协差遣过去拿所谓香囊的黄门宦官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双手奉上了伏皇后“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香囊。
“唉……”刘协伸手接了过来,看了一眼,随口说道,“怎么这么慢,人都走了才拿过来?真是……先放朕这里吧,下次等伏爱卿来了再给,下去罢……”这个杨氏留在宫中的眼线,先留着吧,反正自己也忍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在乎再多忍上几天,等吕布进了雒阳,刘协不介意在随便安插个罪名将其拿出来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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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杀鸡儆猴的也不仅仅是刘协一个人,在关中的庞统已经有些手痒了。这一次所谓的土地申报,其实也是庞统他想出来再次敲打一下关中士族的策略。
关中人也还是有些关中人的傲气的,曾经身为大汉都城的长安三辅地区,虽然现在政治和经济的忠心东移,但是当年的繁华和高人一等的地域心理优势,却并非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所以当斐潜成为一个新的关中之主的时候,依旧很多人是面服心不服。
斐潜是征西将军,也是平阳侯,但是官面上的正式任命,也就到此为止了,至于什么三辅地区上表的骠骑将军,那个只是一个笑话而已,做不得什么数。虽然说征西将军确实是可以在长安开府,但是要说将整个西北、并北包括汉中的军政大权全数握在手中,还是大大的超出了其原本的权限。
虽然斐潜任命了自己人把持住了三辅这些重要的官职,不过只要是懂一点事理的人都知道,直至后世华夏,过江龙和地头蛇的争斗永远都是官场的永不凋谢的主题一样,庞统等人真正想要在三辅地区扎下跟来,仅仅是依靠军事上的力量还是不足的,必须还要有行政上的几把刷子才可以。
现在整个天下大势纷乱,各地州郡势力有大有小,最大的自然还是袁氏二兄弟,虽然他们两个并不和睦,但是任何人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二袁合并为一,那不管是人力还是财力,恐怕都是相当可怕的一个对手。
斐潜必须尽快的稳定三辅,致力南北合纵,打击东西连横,才能有下一步扩大的本钱。并北这几年,先是打胡人,后来又奔波勤王,接着又是打关中,汉中,陇右,一连串的战争之下,不仅是人员,在后勤粮草储备上也是损失极大,加上又要恢复生产,安置流民和黑山众,田赋就成为重中之重。
去年在并北推行爵田制度,都取得了不错的成效,这表明新的田制达到了预期目标,能够起到刺激经济增长,控制土地兼并,增加赋税和稳定百姓的作用。
庞统不懂得什么什么经济学,然而一步步的去实施鹿山之下和斐潜、徐庶等人坐而论道研讨出来的计划,却让庞统感觉到了一个崭新的人生目标。
庞统盯着在堂下的田氏,露出了一些笑意。
一个月的时间说慢也慢,说快也快,网撒下之后,自然是到了捕获的时间。
霸陵田氏,就是其中一条不大不小的鱼。在霸陵左右,有近三百亩的田地,还有在霸陵当中的十余处商铺房产,再加上在长安城内的几处房产,虽然不是顶级的富豪类型,但也算是一个肥的了。
“霸陵田氏,罔顾国法,伪造文书,虚增田亩,以谋私利,又有欺男霸女,凌辱市坊,使人行凶……”庞统得不得的说了一大堆罪责,然后猛拿起气拍,“啪”的一声拍在了桌案之上,发出了一声巨响,“汝可知罪?!”
庞统神色肃穆,但是在宽大官服之下的身躯也是暗自哆嗦了一下,这感觉,嗯,真是太酸爽了……
田氏也是一个哆嗦,不过他是吓的,定了定神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冤枉……冤,冤枉啊!小人无罪,无罪!冤枉啊,冤枉啊!”这么多罪名当当当的砸下来,虽然说田氏年岁不算小,但他又不是那些天天给自己做无数心理建设,可以眼睁睁撒谎厚脸皮六亲不认的后世老油子,骤然之下哪里会不慌张?一时之间也照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反驳指向自己的罪名,只是下意识叫着冤枉。
“冤枉?”庞统嘿嘿的笑了两声,拍了拍桌案之上的一大堆文书,说道,“霸陵田氏,原有田三百二十亩,地契文书皆于此处!而这一份……”
庞统得意洋洋的拍了拍另外一份文书,说道:“民间田业,以契为凭。汝借阁台失火之机,虚报田亩,侵占山林,还想抵赖?但凡置卖田产,例应按价投税,标写文书地契,乃有无知愚民,或以多写少,或以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