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泽出去十分钟后,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玻璃杯,杯里装了三分之的温水。
他径直走向坐在角落里的周柠琅。
周柠琅正在假装看手机,好让别人不发她的不合群跟不舒服。她也知其实别人不在乎她。因为她这人不是有一点无趣,是很无趣。
是,迟宴泽就这么走到无趣的她身边来了。
他在她坐的那条长沙发卡座里坐下,他那张如星月般耀眼的俊脸怼到她眼皮底下,轻声问:“你身上是不是有感冒药?借吃点,刚才唱歌,又抽了烟,喉咙有点不舒服了。”
“,有。”周柠琅外他怎么找他是为了她这个事。
“借吃点行吗。”迟宴泽盯着女忐忑的眼睛做要求。
周柠琅的情绪还是浸染在适才他唱那首歌的氛围里,这是周柠琅第一次听他唱情歌,魂都要被他勾走了。
但是却不让任何人发。
适才那歌,的确是她很喜欢的歌。
适才唱那歌的人,也是她很喜欢的人。
“好。”周柠琅终于有机会自己的药袋从书包里掏出来了。
她把清热胶囊还有润喉糖递他,还有一些冲剂,她问:“你想吃什么样的?”
迟宴泽把手里的水杯递她,笑着调侃她:“哟,样数还挺多,帮拿着。好好选选。”
周柠琅接过水杯,不安的等他选。
她坐的位置很偏远,在包厢的尽头,天花板上嵌的孔灯很少,灯光昏暗。
前方耽溺于狂欢的人没有留到总是风头无两的迟宴泽来到暗淡的她身边来了。
迟宴泽那些感冒药选了选,都不满。
最后,他选了她没从药袋里拿出的一瓶金银花露。
前面周墨恺发他出去很久了,咆哮起来,“泽爷呢?泽爷呢?哪里去了,他女朋友在这儿打瞌睡,他不管管?”
“怕苦,喝这个行了。”迟宴泽拿走了那瓶金银花露,起身要走。
周柠琅把他先前递她的那杯水还他,“你的水。”
“你喝了。”他眼神漫不经心的看她一眼,说,“后不舒服,就别勉强自己来这种场合了。”
周柠琅瞳孔颤了颤,这才识到迟宴泽走过来似乎是专门她递吃药的白水的。
包厢里热闹非凡,各种昂贵酒液跟饮料摆满。
周柠琅一直觉得要是口找侍应要一杯白水会是对今晚做东的陈颂的冒犯。
所,迟宴泽她递来了一杯白水。他一直在乎周柠琅怎么还没吃她进火锅店时提着的那些感冒药。
“迟宴泽,该你摇骰子了,你今晚怎么这么不正常?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抽烟也要出去抽,怕熏着你女朋友啊,你真体贴。”周墨恺忽然大声嚷嚷。
陈颂手里夹着烟,百无聊赖的等这个聚会结束,听到这话,他在心里想,明明晚上在念奴娇里吃饭,迟宴泽就掐烟了,那时候江茉染还没来。
周柠琅就着迟宴泽的白水,终于把药吃了,还往喉咙里塞了一颗润喉糖。
喉咙一下不那么难受了,头晕也好了好多。
心却没有好转半分,还是那么酥麻。
不,是更酥麻了。
K房里歌声再起,是来自广省的文科状元吴梅举起话筒大声唱《人来人往》。她唱得很动听,包厢里的人都被感染了,停止了嘶吼跟打闹。
北清大是国内知名学府,聚集了天南海北的考状元,在他们没来上大学之前,他们也许是那些小地方的佼佼者,是到了京北,也渐渐就会理解到自己跟别人其实没有什么不。
泯然众人矣只是一个自接受的过程。
偶然因为云昕的十岁日跟这群人聚合在一起的周柠琅默默的想着,她也是一个考状元,是好像没有吴梅这个广省考状元厉害。
至少吴梅唱歌就比她唱得好。
云昕的十岁过了,周柠琅的十岁还没过,但是也不远了。
是大人了呢,她心境失落的理解到,所谓勇气,不过就是承认自己跟别人一样,又不一样。
长大的过程原来就是逐渐放下骄傲的过程,身体不适的周宁琅在芸芸众里想。
上了大学的她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
大概是她偷偷喜欢了一个人快四年了,但是他都不知。
在暧昧缠绵的歌声里,周柠琅偷偷扬眉看迟宴泽,发坐回位置的他不再饮酒或喝饮料,真的她买的那瓶金银花露旋盖,送到唇边啜饮。
骨骼感强烈的喉结在纤长的脖颈上滑动,咽下那香甜清凉的透明液体。
然后身边的人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