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什么吩咐?” “查清楚宗世昌自娶新妇以来交道过的所有女子,找出和他关系最好的几个,给她们钱,叫她们这三天轮流去宗府闹,就说宗世昌欠了她们钱,数额报得越大越好。去吧。” 豆蔻哭笑不得。自家姑娘还从没做过这样的事,眼下也是被逼急了。 三日以后,宗萧氏再次登门。 “我一直以为云安郡主家世清白、为人正直,想不到也会用此下作的手段。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吗?” “关我什么事?” “难道不是你做的吗?” “宗世昌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自己有什么糊涂官司,又干我何事?” “你别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昨天看见了你身边的豆蔻,就在那条街上。” “那宗夫人可要好好想想怎么对付她们了。无论此事是否由我主谋,眼下宗家一团乱是事实。夫人还有闲工夫登我府门?”她知道仅凭此不足以让宗萧氏知难而退,故而还有后招,“昨天我进了宫一趟,听说圣上还准备降株连罪。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自己吧。” “株连?不可能,这不可能!” “国政律法在此,我也无能为力。不过宗夫人,有一件事我倒可以帮你。” “何事?” 雨清翘起唇角,不紧不慢道:“我去求圣上开恩,把你也关进天牢,与他一并赴死。” “你……你好狠的心!”宗萧氏变了脸色,“你不会自己亲自动手,就把我送去监牢。” 雨清抿了口茶,面上云淡风轻,“你不是爱他吗?这应当是你希望的,也是我唯一能帮你的地方。” === 玉知微近来得知了一件事——舒寒夜的真实身份。 但此人是个难得的人才。他惜才,不忍揭发。 宗世昌案总算要告一段落了。连日来,刑部、大理寺忙得不可开交,共处置其党徒一百多人,前后贪腐受贿者二十余人,主犯定了秋后午时问斩,没有余地。 念在他和自己曾有同僚之谊,且为官初始也曾有过报国之心,他托人去牢中问他,可有什么遗愿。 谁知他既不是替家人求情,也没有要什么好吃好喝的,而是提出要见他的前妻,云安郡主。 前些日还听郡主说,宗萧氏想要陪伴她的夫郎左右生死相随,便特准了她入监陪同赴死,原以为也算成全一对鸳鸯,却没想到宗世昌提出要见云安郡主。 雨清原是极不愿意再见到宗世昌的。然圣上有命,还是得去。临行前她遇到了来找她的舒寒夜,两人在长安街头碰上,他不语,她不言,就这么四目相望了一会儿,她抬步想从他旁边走过去。 走过他身边时,男子低沉一句:“你要去天牢,好好保重。” “大人对本郡主盯得可真紧。”她看了他一眼说。不似怪怨,也不似玩笑。 他却不生气,“牢中有我的人,你莫怕。” 她与他擦肩而过,“我有什么怕的?” 宗世昌还是以前那副样子,只是看上去要可怜和狼狈许多。听说宗萧氏进来以后两人动辄在牢里吵架,把狱卒们耳朵都吵炸了。 她站在那儿,并不打算进去,表情淡淡的。 宗世昌听见动静,慢慢抬起头来,又起身。“这大概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了。你就不打算进来看看我?” “我人就在这儿。你有什么话快说,说完了我好回府。” “回府做什么?去见舒大人?” “与舒大人何干?” “雨清,你我好歹夫妻一场。如今我将赴黄泉,你就这般狠心吗?”他低低地笑了,“前不久表妹也被关进来,她老和我吵架,我就说把她和我分开关,也免得你来了看见她心烦。她在那边呢。” 罢了,谅他也做不出什么事来。她左右眼风一扫,狱卒上前把门开了,她走进去。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实我对你何尝不是用情太过才会深恨于你?我们曾经也有许多美好的回忆。你若忘了,我也不会忘。” “然后呢?有什么所求,直接说吧。” “为什么非得有求于你呢?我只是现在快死了,想和你说一会儿话,也不行吗?你在这儿陪我一刻钟,就一刻钟。你看我现在这幅样子,饿得瘦骨嶙峋,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你又有武功,我哪能伤害你呢?” “你怎么不说话?也好。你不想说话,听我说也是好的。” “其实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你若肯好好做我的妻子,我是断不会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