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虎丫起来,见川哥儿的房门虚掩着,打开望了一眼,只有平哥儿一人睡在床上。她将房门轻轻关好后,便去庖厨准备做早饭。 过了会儿大家都起床后,蒋岚用过早膳,见时间差不多便去了货棚。两个小孩在家玩着,等他们卖完瓜再来接。 梁穆和回来时,青阳正带着两个小孩在房里看小人儿书,见他进门后问道:“都弄好了吗?” 他点点头,“拖了三车,估计还是得晚上才能卖完。” 想着他忙了一早上,她让他赶紧去休息,“吃东西了吗?厨房里还留了饼和粥,吃点你先去睡一觉,这么早出门肯定累了。” 梁穆和其实昨晚为了照顾彭三哥,并没有太休息好,但想着别人都一早出去卖货了,他又怎好偷懒休息,便笑着道:“不累,刚回来时在街口吃了碗汤面。阿姐你去忙吧,我来陪两个小家伙儿。” 说着他坐在秀姐儿身边,给她读起故事。青阳见几人相处和谐,便又回房制香。 晚上等蒋二姐一家回来后,大家一起吃了晚饭。不过饭后并未多作停留,趁着夜色尚早,彭三哥带着一家人便离开了。 他们刚走一会儿,青阳听着店铺又传来嘈杂人声,想着是不是忘拿什么东西了,她刚走出房间,就见虎丫拥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孩走过来。 “福哥儿?”,青阳有些惊讶地上前将人拥进怀里,看着他一身衣服沾满泥浆,脏兮兮的,拉着他左右看了看,“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就你一个人?旺儿呢?” 福哥儿还在抽泣着没能说话,陈老太让虎丫去倒盆热水,青阳把他牵到房里,用帕子将他的脸擦干净,又让他喝了碗热茶水,这才缓和过来。 陈老太轻拍着他,细声说道,“福哥儿你说说,这是怎地了?大晚上怎么不在家,来大姨母这儿了?” 福哥儿虽还在打哭嗝,但还是冷静下来了,一面吃着米糕,一面说道,“我今日下午在四里桥看完赛马,出来小厮不见了。后来又遇着个骗子,说是去给我雇驴车,将钱拿走后人就不见了,我走了好久好久才回到城里。” 说着,他又包满了泪水,青阳用手绢替他擦了,“路上没遇着坏人吧?先吃点东西,过会儿我带你回家。” 他听了摇摇头,“家里守门的小厮不让我进。” 青阳和陈老太讶异地对望一眼,又听他说道,“那小厮说陈大官人一家早早就出门了,哪里来得小叫花子招摇撞骗,还要拿棍子打我。” “昏钝东西,连自家主子也不认得”,陈老太听了暗自低声骂了一句,将福哥儿的手握得更紧,“那你爹爹都出门了,你一个人又上哪去了?怎么不让旺儿跟着?” “前几日听人说四里桥的赛马场有新进的几匹西北蕃马,我今日便想过去看看,出门时本来要带着旺儿,但管家说下午院子里要新换一批窗纱,须得有人看着,怕丢东西。旺儿没法子就留了下来,我便带了另一个小厮出门。” “无论如何这小厮也不该离了主子的身!先让福哥儿在家里歇着,青阳你和川哥儿同我一起去陈家看看,我不信进不了他陈敬香的门!” 看着福哥儿手脸破皮的可怜样,陈老太气得直用拐杖杵地。梁穆和一直静静听着,此时开口说道,“阿姐,我还记得你上次去了舅公家,就说想找个机会去见陈琼表姑。这次福哥儿出事,何不找她出面来撑腰?” 青阳听后,思虑一番与陈老太说道:“我觉得川哥儿说得有理,此事阿婆你出面了,舅公最多也是责罚下人。但福哥儿现下都被下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还是让陈琼表姑出面,彻彻底底整顿下才好。” 陈老太沉思片刻后点点头,“那你们最好趁着陈家还没回来,先去太尉府找陈琼。只是你这样过去,无凭无据,能不能进门见着她?” 青阳转头问福哥儿道:“你身上可带有何物件儿是表姑识得的?” 他想了想,从衣服里层拉出一条长命锁,“这个是我三岁时阿姐送的,上边刻有我的名字。” 青阳将长命锁取下后,让福哥儿好好休息,便与梁穆和一同出门去找人了。 他们走后,虎丫让福哥儿上床躺着,沾上枕头,没一会儿便睡着了。给他脱衣服时才发现膝盖和手肘都被擦破了,她小心上着药,同陈老太说道,“却才我顺道出门送香,在街口那儿福哥儿把我瞧见的,看样子绕着找了许久,要不是我出门,可能都还遇不着。” 陈老太心疼地直摇头,一边念道,“作孽啊,作孽……” 青阳与梁穆和来到太尉府前,见到乌头大门与森严的守卫,一时有些犯怵,但想着福哥儿,还是壮着胆子上前。 梁穆和拉着她,先走在前面,在门首下开口道,“军官大人好,小可是陈琼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