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冷啊,苏杭买给的,好吗?”
“瞧爱美的。”周慧宁笑笑,又问:“回去没见着爸爸他们一家吧?”
“没,没必要见。对了妈,爸是不是一直没给打的生活费和学费?”
“突然问这个干嘛?”周慧宁转过身,“妈现在不缺钱,别说是供上大学了,就算是供出读书,也能供得。”
乔言抿抿唇,“好嘞,道啦,困死了,洗洗澡睡觉了,也早睡。”
“嗯,晚安。”
站在洗手间,乔言给漆灵发了报平安的短信后,摘掉帽子,着镜子里的自己。
额角的纱布没有任何渗出物,她想,医生的技术可真好,这伤口应该很快就会恢复。
她也很坚强,缝针的时候没打麻药,她却一声都没哭。
往后她再也不会哭。
她又摸了摸后脑勺,她家的这把铁勺还是周慧宁当年买的,都用了少年了,硬不硬她还能不道嘛。
现在好像不怎么疼了。
乔言啊,笑一笑吧,都过去了。
房产证到手,就可以迁户口了,高考的问题解决好了,往后,就再也不回亭洲了。
今后的人生,可千万得活出个人样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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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的炎夏,十七岁的乔言彻底褪去了婴儿肥,为剪了日系八字形刘海。
她从发店走出去,倚在摩托车上等她的柏樾一把掀她的刘海她额角的疤。
“有病吧。”乔言挡柏樾的手。
柏樾把头盔递给她,“明年暑假,高考完,去做修复手术。”
“留着吧,挺好的。颜色都淡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个屁。”柏樾敲了她的头一下,“坐好了,爸催的跟什么似的。”
他们要赶去拍照。
十八岁的柏樾,考上了上海好的所大学。周慧宁说活得像一家人的他们,还从来没合照过呢,就找了个摄像师,要去海边拍“大片”。
拍照的时候,摄像师一直对乔言和柏樾说:“妹妹跟哥哥靠近一啊,亲兄妹害羞什么啊。”
乔言“嗐”了声,勉为其难地往柏樾身边靠了靠。
柏樾嫌弃地又往一边躲,对摄影师说:“是独生子。”
“……”摄影师咽了口口水,心想这组合家庭感情还挺好呀。
周慧宁把柏樾往乔言身边推了下,“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
“来吧,雨妹妹。”柏樾一把搂住乔言的肩膀。
摄像师按下快门,捕捉柏樾向乔言的这个瞬间。
柏新阳对周慧宁说:“也就半年,两个人就变得这么好了。雨性格朗了,柏也像变了个人似的,爱笑了。”
两个大人只是大概晓发生在两个孩身上的成长,但并不清楚细节。
少年们之间的磨合与守护,些细微之处的温暖,悄无声息的蜕变,永远发生在迟钝的大人来不及捕捉的一刻。
而之所以没让他们见,是因为,有些成长就是血淋淋的,就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唯有柏樾自己心里清楚,过年从亭洲回来的乔雨一夜长大,她把她在另一个男孩身上学到的治愈能力,通通给了他。
他赤贫的童年、与冷血外公一家的对抗,所有的伤,都被这个孩化解。
而这一切,孩从不居功自傲。
在乔言的心里,关于她跟柏樾的关系递进,有几个明显的时间节,她永远难以忘记。
是何其相似的经历,她受了伤留了疤,道有疼,便把处在旋涡里的柏樾护在身后,不让他重蹈覆辙。
当偏执难驯的少年躲进黑暗的角落舔舐伤口时,她想另一个温暖的男孩,勇敢地变成他,驯服了桀骜的少年。
柏樾道,她并不是天生就拥有这样的能力,她只是在离心爱的男孩后,把自己活成了他。
十七岁的乔言,把自己活成了昔日的苏杭。苏杭的良善和正义,苏杭的暖心和细腻,通通变成她的特质。
是很年后,苏杭试图从乔言的身体里剥离柏樾为她种下的“蛊”。
乔言在偏离轨道的爱情里颠簸,用力全力也无法让苏杭相信,并不是“蛊”,而是她生长的痕迹。
是命运捉弄,让她的成熟和长大,在另一个少年身上得到完成。
他们三人之间阴差阳错的这段岁月,才是上帝为他们种下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