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宁安玉白的脸。 瞧宁安眼熟,掌柜的却又不太敢确定下来。 原来的掌柜早就死在了城破那天,他不过是个小跑堂的,逃不掉只能是顺从夷狄,当了新的掌柜。 按理说,临霄谁人不知,宁家的姑娘都被卖进了窑子。可面前这位,确有几分宁家人的样貌。 难道是早就已经没了的宁六姑娘? 宁安不知道,原来在外界看来,她早就已经死了,亦不会知晓,邵慕寻会赶到临霄过来寻她。 就连现在楼砚带她买服饰这件事,她都不知道如何评价。 她看不见东西,倒是遂了楼砚的意,选出来的东西只怕全凭他的喜好。 可这次宁安想错了。 楼砚是计划着实打实地将一件件的衣物讲解给宁安听的。 “这是件蓝色的裙子,嗯,上边有蝴蝶。” “……此乃宝蓝品月色苏绣百蝶裙。”掌柜的看不下去,另作补充,他后退两步瞅了两眼楼砚。后者有些许尴尬,却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楼砚眼皮跳了跳,他转身挑上另一件,对宁安解释,“这是件浅绿色外衫,唔,对襟花纹细密,很好看。” “此乃碧山天丝提花对襟短衫,肤白者着之,更显皎洁若珠。” “这是件粉色繁花披风,看上去……” “此乃杨妃盘锦镶花霞帔,若是成婚者用,则可换成绛红色金丝凤鸟花纹,更显喜庆美满。” 楼砚忍无可忍,却又知道自己不如掌柜的了解,暗自生气。 宁安当然是站在楼砚这边的,拽了拽他的手,“你看着哪件好看,就要哪件。” 楼砚很是吃宁安这套,他很容易就能被宁安哄好。 掌柜的倒是没有放过楼砚方才一闪而过的戾气,想到自己方才还敢跟这煞神争论,已是后怕,愈发缩在柜台里,不愿露面。 宁安未失明前,对于穿着打扮是较为在意的,爹娘也很宠她,绫罗绸缎,钗环簪玉,应有尽有。 瞎了后,宁安就没了心思再去装扮自己,两只一模一样的鞋不过是她最后的底线。 楼砚似乎是知道宁安想到什么,他捏了捏宁安放在他掌中的手,“掌柜的,鞋子呢,都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一刻钟后,大包小包离开的两人,在掌柜的目光中远去。 那件金丝凤鸟霞帔,最终还是被楼砚给买走,藏在了满当当的服饰里。 若那女子真是宁六姑娘,日子倒也不算是坏了,掌柜的想。 * 装饰华丽的帐中,一披发五长髯的中年男子,半敞着外衣,端着酒跟舞娘厮混。 “主子,阿玛吉求见。” 楼风从美人怀中探出头来,“阿玛吉?” “是,就是大汗赏赐给九爷的那位。”那仆从提醒着。 楼砚十六岁的时候,被大汗当众送过一个女人,说是可以让楼砚成为真正的男人。奈何楼砚对此从无兴趣,楼风倒是对阿玛吉动过心思,也曾叫阿玛吉深夜来他帐中相会,却被拒绝。 想他楼风才是阿父的继承人,亦是郡王之位的身份,部族哪个女人不往上扑,就她阿玛吉,清高自傲,抓着楼砚不放。 楼风不轻不重地往美人身上拍了一把,吩咐人下去。他倒是要看看,这阿玛吉找他所为何事。 “你是想要求我,除掉楼砚身边的那个小妮子?” 楼风对楼砚自然是有所防备的,他已到中年,楼砚却风华正茂,这几年更是锋芒初显,他不得不做两手准备。 楼砚身边的宁安,他当然也是打听过的。 不过就是个家破人亡的瞎眼姑娘,楼砚收入帐中,当个宠物把玩也没什么要紧的。 “是的,阿玛吉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她抛却掉以往的自尊,来到楼风面前跪下。 阿玛吉接受不了对她冷漠的楼砚对着另一个人万分殷勤,她忘不了那天汗王将她赏赐给楼砚时她激动羞涩的心情,即便是楼砚对她说过,他永远不会喜欢她。 男人的爱本就不是长久的东西,草原上的男人,喜欢来得快,去得也快。阿玛吉只是想要楼砚拥有自己,让她成为完整的女人,让她不被别人嘲笑,不被她的同族姐妹兄弟轻视,她不过是想要卑微祈求得到楼砚的一丁点爱罢了。 无疑阿玛吉是颇有姿色的,大汗心疼楼砚年纪小,对着最亲的小弟弟留下的最小的儿子,他是为楼砚精心挑选过的。除开容貌,阿玛吉的家族也正合适,在部族中地位不算很高,却又能刚好护住毫无后台的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