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天家人杀得。” 天家哪里是有求于祝家拿药,这分明是一个警告! 还有什么冲喜?全天下都被戏耍了。 梁帝先是造势,一次两次的报病不上早朝。 再是举国通示选秀提前。 而后借由礼部之口,要世家大族纷纷交出自己的女儿。回笼土地,收编散落的地皮。敲打警告富商大贾。 待到有异心,不遵令者,行其事,违其令,再收集证据。 最后,他便会有如神迹一般地醒过来。 五年过去,曾经在四大世家身上的试探,又波及到了更大的范围。 雀知冉低头,看着手里的手书。猛然意识到,声音不自觉颤抖起来:“阿碧,你记得刚刚进屋前,这手书掉到地上了吗?你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阿碧上前,接过手书,上下翻查了一番。抬起头时,瞳仁里的稚嫩天真散去,眼神变得复杂。 雀知冉吸了口气问:“情形如何?” “小姐,这手书断痕极深,形状笔直,寻常的物品落地不会有此碎痕。” “是内力?” 阿碧点点头:“在您接手书之时,三殿下便向您发力。因为小姐不会武功,手书便落到地上……” “阿碧,有话直说。” “看断痕,三殿下内力深厚……不在阿碧之下。” “什么?” 这些年,雀知冉远在瑞京城的千里之外,却始终无法对于昭平三位皇子的消息置若罔闻。 尽管她不愿也不敢再回去。 但她纵是远离皇宫朝堂,也实在是听得太细,了解得太多。 当年东宫之变,后人只道嫡子谋反,段家共谋,而雀家因为太子妃有知情不报之嫌。 可是东宫只是报了雀知章畏罪自杀。但若是姐姐自尽,必然连累雀家。她太清楚了,姐姐就算一心求死,只要对家族有害,她便会苟活下去。 这个自尽,太过蹊跷。 当然,午夜梦回,她也总是想问,东宫之变真正的获益者会是谁? 其他的皇子?或者皇子背后勾连的势力?或者就是天家? 都道梁帝仅剩的三子,二殿下梁修,文采国策无双,行事利落,言谈风趣,风流潇洒,使阖宫上下如沐春风。母亲又是位同副后的贵妇,如今是皇子中最被皇帝器重的,日常出入皇帝的御书房。是储君的第一人选,也是唯一人选。 四殿下梁晗,心思仁善,大梁国内的济善堂药房由他主管,常常施粥送药,定期开棚问诊,免去穷苦百姓的诊金。只是自己身体孱弱,一遇冷风便咳嗽不止,严重的时候只能坐轮椅进宫请安。 三殿下梁守容貌惊绝,但冷僻残暴。其实,如若太子在世,那阳刚之气,武将之姿,本该是属于他的形容。 只是这些个皇子里头,无论如何,都没有人提到,梁守,这位三皇子,养尊处优地养在太后宫中长大,却有此高深的武功? 围绕他各种各样的传言,都离不开他身边的秀水公公。 天家人中出了龙阳之好,愈是不许提,愈是被口口相传。 到后来,除了这个,你要问三皇子,无人知晓其人究竟是何样貌,行事是何作风。 这么想来,那日夜里,在连胜坊马厩中将阿碧从屋顶丢下去的神秘人,大约就是他。 雀知冉心里五味掺杂。三殿下如果单单为了威慑祝家,他为何要早早来到穗城?他为什么要提醒我,又为什么要试探我?他还有什么目的? 阿碧满脸愁容:“小姐……接下了手书,咱们就只能往瑞京城走了。” 是啊,但眼下的问题是,进宫……该怎么办? 叫她如何卧于君王之塌?百年后,又有何颜面去地下见父亲母亲? 可是雀知冉脸色苍白,哀伤地摇摇头,“没有办法。阿碧,收拾东西,准备进宫。” 夕阳的余晖正一寸寸地挪进窗子里,给房柱镀上了金灿灿的光。告示墙后的钟声宿命一般得敲响,那声音闷沉沉的,浑厚而悠远。让人喘不过气来。 另一侧的厢房内。 秀水公公捧进了祝家派人送来的药:“殿下。” 梁守懒散道:“给你了。” 秀水捧着盒子连忙跪了下来:“不可不可!传言祝家找这株人参花了一月有余。这拿给天家治病的宝物,奴才万万是受不得的。” “无妨。父皇要的,是我随便找个由头出现在祝府,压一压他们的气焰。”他指了指盒子,“这些宫里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