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升!” 第三日午后,距离襄阳二百公里外的阳高亭刘备军营寨内,刘备拍桉大怒。 前日刘表丧心病狂,居然连续派出了十二支信使小队,连夜赶赴颍川,信使小队的战马都累死几匹,就为了逼他撤兵。 虽然里面的理由冠冕堂皇,说什么怕曹操狗急跳墙,危害天子云云。但谁都知道,他心里打什么主意。 所以刘备大怒不已,如今天下危急,刘表却满怀篡逆,为一己私欲浑然不顾天子和天下苍生,这等自私自利之徒,简直是令人发指。 “主公息怒。” 徐庶连忙劝说道:“刘表之心,南州皆知。他想要称帝,就只能让张允文聘攻破许都,暗害天子,因而不许我们发兵,亦是正常。” 刘备愤愤难平道:“既是如此,我就更加不能让他阴谋得逞,我即刻发兵,勐攻许都,尽快营救天子去南阳。” “不可。” 徐庶忙道:“主公若真救了天子,到时候不仅救不了天子,我们亦会自身难保。” “为何?” 刘备大怒道:“难道刘表还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攻击我不成?” 徐庶苦笑道:“刘表都有称帝之心了,还有什么他不敢的,到时候恐怕就不是曹操了,刘表也会全力歼灭我们。只要天子死在乱军中,死无对证,谁能奈他何?” “唉。” 刘备长叹了一口气,愤然坐在了席上,只觉得悲惋泣下,哀伤不已:“袁本初,曹孟德,刘景升之流,国之蠹虫也。社稷兴亡,尽废其手。大汉江山,毁于一旦啊!” “报!” 就在这个时候,斥候来报:“主公,前日曹操击退袁将军,已经往南而来,最快明日,最迟后日即可到许都!” “什么?” 刘备顾不得哀伤,大惊起身道:“曹操这么快就击败袁绍了?” 许都离仓亭只有一百七十多公里,刘备自然派了斥候探马去联络袁绍。结果短短两日,斥候就给他带回来这么个震惊的消息,令他刹那间不敢置信。 斥候连夜赶回来,十分疲倦地说道:“卑把主公书信交予袁将军,回来的路上就见他们开战,便观望了一番。不料曹操羊装南撤,实际设伏,袁将军先锋和前军打败,主力退回平丘,卑连夜赶回来,不敢有半刻停歇,恐曹军随时会来。” “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刘备脸色沉下来。 现在是想打也打不了了,本身面对李典和夏侯渊的防守就难以进攻,即便是要攻打,强攻可能持续很久。 原本以为袁绍能拖住曹操,没想到袁绍再次大败。 曹操回来的话,以他的实力,必然可以击败刘表那十数万兵马。 毕竟刘表之所以出兵,就是看曹操的主力被袁绍吸引,才会想着趁虚而入,夺取许都,谋害天子。 不然的话,他还没那么愚蠢地真来颍川和曹操决一死战。 所以现在曹操回来,刘备就只能选择撤离了。 徐庶连忙说道:“主公,撤兵吧。” “唉,也算是了了老贼心结吧。” 刘备长叹了一口气,唤来门口卫士,说道:“传令诸将,退兵!” “唯!” 卫士立即去各营传达命令。 过了片刻,张飞、太史慈、赵云等人纷纷赶至主营。 “大兄,为何撤兵啊。” 张飞刚刚正在李典夏侯渊营外叫骂,此刻听到退兵的消息,急匆匆赶回来,进来就嚷嚷道:“我都快把夏侯渊李典他祖宗都骂遍了,眼看他们就要杀出来和我决一死战了,怎么就撤兵了呢?” 刘备摇摇头道:“曹操大军南下,不日就到,夏侯渊李典闭寨不出,我们若不能击溃他们,就不能去许都。现在他们不会和我们交战,唯有撤兵了。” “可是......”张飞还想说点什么。 “退兵吧。” 刘备双手支撑在桌桉上,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我亦何尝想退兵呢,可惜刘表在后掣肘,曹操大军又在后,腹背受敌,难以维系啊。” “唉,我知道了......” 张飞叹了口气,与太史慈赵云二人对视一眼,只好出去回自己本营准备撤兵事宜。 当日中午,各营都开始有秩序地拔寨撤退,在徐庶的安排下,刘备军中各级将领都按照先后顺序。 比如张飞拔营的时候,刘备、赵云、太史慈先领兵在旁掩护,等赵云拔营的时候就由刘备、张飞、太史慈掩护,依此类推。 到了最后就是刘备主将营寨拔营,诸将领兵保护左右。 此时刘备自己则在营寨外,身后来来往往的兵马如梭,正在牵引着物资粮草,马车辎重。 对面约三里外,就是夏侯渊和李典的营寨。 这种营寨遍布许都周围交通要道,就是为了防止再出行上次那样的情况。 此刻寨门紧闭,木栅栏上方的寨墙无数人头攒动,隐约能够看到在上方某个瞭望塔上,有穿着一身漆黑战甲的将领,正在向着观望。 而更远的地方,刘备似乎隐约能够看到营寨后方,十余公里外的那座古老城池的虚影耸立在地平线上! 许都...... “主公。” 徐庶上来劝道:“我们走吧。” 到了傍晚时分,身后的兵马已经渐渐将营地搬空,来来往往的士兵也扛着武器,驾驶着马车,向着南方离开。 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云彩。 听到徐庶的话,刘备便勒转马头,准备离开。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拍了拍的卢马的马头,示意它停下来。 马儿非常灵性地横着站立,面向东北方,尾向西南方。 刘备骑在的卢马上,侧着身子,默默地回头看了眼西北方的许都城。 冥冥之中。 他总有一种感觉。 也许自己这一去,将来就会再也回不来了。 就像当初从幽州离开之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