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蒸汽机拖拉机运作时抖动得厉害,它开动了一段路,很快就出现了故障,有齿轮掉落,连履带也卡住了。
刚刚欢呼的工人们,登时安静下来,纷纷围上这台失去了动力的拖拉机,开始了一场混乱的争论。
见状张阳叹息一声,火车的运行很顺利,但小车的改造一直没有头绪。
“家里铺设铁路三年了,这三年一直在亏钱,多半我们家就要入不敷出了。”
听到夫君的话,李玥笑道:“这些银钱家里也亏损得起。”
张阳叹道:“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将这成本收回来。”
张心安听到爹娘的话语,同样一声长叹。
小兕子一到村子里就与张清清还有一大群孩子玩闹在一起,孩子们总是有做不完的游戏,就算只是坐在一起,她们也有说不完的话。
李玥现在越来越喜欢坐在山头什么都不做,看着这个村子宁静的样子。
风吹过山林的时候,感觉很舒服。
张阳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就这么坐着。
王婶脚步匆匆而来,递上一卷纸,笑道:“县侯,公主殿下,这是礼部新绘制的大唐版图。”
张阳将这张图打开,这张图很大,东起辽东,略过中原,直到西面的碎叶城,其中一直以来与中原分隔的吐蕃也被合并在一起。
王婶又道:“听说朝中又派出了不少官吏,前往各地治理,礼部要在北庭都护府与安西都护府,以天山为界,东起天山,西抵咸海。”
“嗯,图上都画着的。”张阳满意地点头,“天可汗呐,现在一定很高兴吧。”
李玥喝着茶水道:“大唐越来越强大了,我们家也会越来越富有的。”
张阳颔首道:“铁路的成本是巨大的,想要扭亏为盈还需一段年月。”
她低声道:“岁月这么漫长,来得及吗?”
“来得及,当年在我的家乡贫穷时还是泥土路面,建设成一座像模像样的城市只用了十年,而之后的十年,它更加美丽了。”
“二十年啊,一辈子我才活了二十年。”她眼中带着希冀,“以前总觉得一生很短暂很短暂,没想到二十年也会这么漫长。”
张阳握着她的手,低声道:“我们还有很多的岁月。”
“是呀,我的一生也开始变得漫长了,以前没觉得有这么漫长。”
李玥说着话,她的目光看向夫君的侧脸,此刻他的目光正望着远处。
风吹来的时候,吹起他两鬓的碎发。
夫君又在傻笑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
李玥又道:“夫君和我说说家乡吧。”
张阳握着她冰凉的手背,直到她的手背也有了些许温暖,低声道:“我的家乡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它以前很贫穷,后来……”
晴空万里的关中大地,有许多人都在种树,他们将荒地重新开垦之后,种上一颗颗的树苗。
铁路沿线的来往商贩越来越多了,骊山的火车越来越长了,现在看去一共有二十节,可以装载运输的货物也越来越多。
由于吞吐货物需要巨量的人力,以至于骊山在几个重要的站点车站都建设的摊位,只是短短一年时间,这些摊位费已涨到了五百钱一个月。
就是这么高的价格,还是有许多商户对此趋之若鹜。
等朝中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觉骊山已经通过贩卖这些摊位与经营权,赚得了数千贯的银钱。
成本最小,顺手而为的事,骊山轻描淡写的一个举措,就能这么轻松地多赚一笔,令人咋舌不已。
甚至还有几个新建的车站,当车站还没建设好的时候,就已经将位置卖出去了。
都是挣商人的银钱,朝中也没什么好说。
中书省,此刻正在商讨着因为铁路带来的种种变化,他们已不得不拿出一些举措,让朝中加入到火车的经营中。
长孙无忌皱眉道:“房相。”
“嗯?”
“听闻最近骊山与您走动频繁。”
房玄龄淡淡道:“无非就是张阳的一个孩子想要拜老夫为师。”
长孙无忌了然点头,“就只看中房相一人吗?”
房玄龄又道:“现在只有老夫一人。”
他又问道:“那骊山还有考虑他人吗?”
房玄龄喝下一口茶水,“不清楚,他们做事向来是没有章法的,老夫总是拒绝,那骊山还是不死心。”
长孙无忌的眼神中多有失落,此刻的中书省内,马周与岑文本各占一方开始了争论。
马周道:“骊山不能这般赚取银钱。”
岑文本正色道:“骊山赚取的是商户的银钱,而且铁路车站的物价也都是骊山在控制的,任何商户不能将货物的价格随意提高。”
“岑中丞似乎在为骊山开脱。”
坐在马周身后的官吏插话道。
马周喝着茶水,目光看着眼前的人,如果岑文本真的在为骊山说话,他是看得出来的。
“老夫没有为骊山开脱,张阳说过,愿意和朝中共同经营车站,不论是治理还是管制,都离不开朝中的支持,我等虽觊觎铁路也不能谋夺他人家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