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机车支离破碎满地,官道附近的人都看了过来,因有官兵在他们也不敢凑得太近,只能远远看着。
裴行俭让一旁的小吏做着记录,又道:“骊山造物还真是神奇。”
李泰一脸遗憾道:“还是失败了,让长安令见笑。”
裴行俭颔首道:“说什么见笑,往后还有这等奇物要拿出来用还望事先告知某家。”
“长安令说的是。”
李泰又是行礼,让人收拾完离开。
这一次的蒸汽机走了十里路,比预想的要好,但炉子内部的负荷还是一个问题。
不然蒸汽机的炉子随时要面对超了负荷就爆炸的风险。
李泰一边想着带着人回骊山。
裴行俭让人散了围观的路人,做了记录。
牛进达的儿子牛朝,他来京兆府任职这才小半年,刚到京兆府就任职了少尹。
“就让魏王这么离开了吗?”牛朝好奇问道。
“嗯,你还想问什么?”
都说裴行俭拜入了骊山,外界传闻裴行俭是骊山的弟子,这位年轻人能治西域,平天山,征波斯。
后来才知道他是骊山弟子,人们一下子也都想通了,只有骊山才能教出这等出类拔萃的人物。
牛朝满腹的疑问,又不知话该从何问起。
只有裴行俭自己知晓,从未真正地拜入骊山的山门,只见过骊山县侯一次。
裴行俭不觉得自己入长安这般高调之后有什么不好的,反倒是对立足官场有了许多的好处。
从京兆府官衙拿出奏章之后,他整了整官服离开这里前往朱雀门。
刚入长安城时候裴行俭才十四岁,现在的他已十八岁了。
穿着一身官服,看着模样像是个意气风发的文人。
走入朱雀门后,这里的官兵可不敢把此人当作寻常的文人来看。
这个少年人在波斯打了好几场胜战。
归长安城后,任职长安令没说几句话又杀了一个大食人,这年轻人任长安令总领长安城周边十二县,没人敢得罪他也没人敢招惹他。
裴行俭走到门下省就有小吏匆匆走来,“不知长安令此来可是要递交奏章?”
“嗯。”他将奏章递上。
苏定方刚从门下省出来,见到来人笑道:“原来是裴都护。”
裴行俭将手中的奏章给小吏,叮嘱道:“这是关于骊山今日行状的记录。”
“喏。”
等小吏离开,裴行俭才回道:“在下如今是长安令,任职京兆府。”
苏定方上下打量着裴行俭,又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不错,便问道:“可有空闲?”
“回长安城之后有的是空闲。”
苏定方抚须一笑,“寻个酒肆,喝口酒水?”
裴行俭点头,“喏。”
苏定方如今是左骁卫大将军,也是尉迟恭大将军的左右手,从军功上来说,苏定方跟随李靖的大将军拿下颉利可汗,立功之后便是左武卫的中郎将了。
又平定吐蕃之乱,一直在左骁卫任职将军,是三品官阶。
裴行俭跟上脚步问道:“苏将军也时常要递交奏章吗?”
苏定方笑道:“辞官。”
“辞官?”裴行俭又看了看苏定方,上下打量道:“苏将军正值壮年。”
苏定方叹道:“闲着无事就来辞官,今年辞了十余次。”
“是……是吗?”
“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答应。”
今天有些热,裴行俭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问道:“一年辞官这么多次?”
苏定方笑着,见怪不怪地解释道:“朝中要辞官的人太多了,立功了就辞一下官也都习惯了。”
“啊……”
裴行俭默然。
觉得这个朝堂挺有意思的,大家都是性情中人。
不承想,朝堂还有辞官风气。
苏定方一路走着又道:“你看赵国公辞官都多少次,前些天还想辞了中书令一职。”
“是吗?”
“是的。”
“某领教了。”
俩人走入一家酒馆,要了一些饭食,一边吃着。
裴行俭此时抱着学习经验的心态,小心翼翼问道:“苏将军辞官这么多次,陛下就没有恼怒?”
“那倒没有。”
裴行俭感慨道:“陛下仁德呀。”
说罢,苏定方朝着长安城方向作揖。
见状,裴行俭也是行了一礼。
酒菜上桌,俩人便大快朵颐,听到一旁还有人在议论今天城外发生的事,不愧是骊山,以前只道骊山造火器,现在都开始造吐黑烟的怪物了。
开了眼界的事情回味无穷,当时见到的人并不多,在长安城议论这件事的人不少。
“你是骊山的弟子?”
裴行俭点头,“外门弟子,受骊山县侯的指点,不过县侯从未说过在下是弟子。”
苏定方点头道:“原来是假的。”
“假的也可以是真的。”
“倒也是,张阳不会计较这种事。”
裴行俭又道:“若是有人想要假借骊山之名牟利,下官绝不放过他们。”
苏定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