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神色凝重地说着,“这两年朝中屡屡针对骊山,一年两年也就算了,如果一直这样这骊山还过不过了?”
婶婶准备好了茶水与吃食。
面对房相,一家人如临大敌。
李玥看准备充分又道:“骊山与朝堂之间也该有一场谈判了。”
话说得很有气势,下山的时候她还是挽着夫君的手臂。
华清池边,熊大满眼敌意地看着三河马,绕着圈试图寻找攻击的机会。
只是三河马扬起后蹄朝后一踢,熊大毫不意外地被一脚踹入华清池。
等这头熊狼狈地从池水中爬上岸,再看去那马已经昂着骄傲地头离开。
熊大也不是没尝试着追上去报仇,可又能怎么办……跑又跑不过,要打?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夫妻俩下了山便走到村口,将骊山的主要经营事宜交给了小武和小慧,这位女主人便很少下山。
房玄龄见夫妻俩一起来,便躬身行礼道:“见过公主殿下,见过县侯。”
李玥先开口道:“房相不用多礼。”
随后递上一个木盒子,笑道:“这是自己家做的肥皂,还望房相不要嫌弃。”
房玄龄低着头道:“老夫怎能收,这……”
张阳上前一步又将这一盒肥皂放到房玄龄手中,“房相,这是我们自家做的。”
与直接给与财物不同,是县侯家自己做的肥皂外面是买不到的,价值意义也都不同。
房玄龄点头将这个小盒子放入怀中。
夫妻俩坐下来之后,房相也重新坐好。
李玥从婶婶手中拿过一个水壶,亲自给房相倒上一碗茶水,“这是今年的新茶,房相且尝尝。”
按说传闻中县侯的品行是个无礼的人,眼下夫妻俩这般热情有礼,让房玄龄莫名感到压力。
少有在晚辈面前有这等压力,眼前这对夫妻不容小觑。
心中暗暗给了一个肯定,房玄龄没有拿起茶碗,而是先开口道:“近日听坊间有人状告骊山欺凌商贾,因为此事老夫要来过问县侯。”
“房相,我们骊山一直以来只负责生产,对商贾之事很少参与,更不要说欺凌商贾了。”
李玥表现出来的气势很自信,也给了足够的压力,房相代表的就是朝堂,从骊山经营河西走廊,开始主张生产参与赋税,骊山与朝堂就不可能站到一起去。
朝堂是骊山的对手,当家业足够大的时候要面对的便是朝堂对家业的限制。
家业是夫妻俩一起打拼出来的,看在大唐的皇帝是父皇,李玥可以在情面上退让一二,可朝堂一再要挟,骊山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伴随着她的话语,强势又带着锋芒的语气讲述着现在骊山的态度。
“骊山确实与商贾接触,可骊山一直都是生产方,骊山拿出的是货物,众所周知骊山货物价格低廉,而商贾哄抬价格之事常有,可这些事情都与骊山无关。”
房玄龄稍稍点头。
李玥继续道:“至于我们骊山欺凌商贾?这等从未有过的事,又从何说起,商贾之事乃是商贾,商贾之间的争斗,为何要裹挟骊山?朝中定会给我们家一个公道说法的,房相以为如何?”
张阳喝下一口茶水淡然笑道:“房相,我们骊山从年初就一直停产,到了如今工厂还在建设,并没有拿出货物去兜售,何来欺凌商贾,这等罪名我们骊山不背,希望朝中也可以给予布告,说明骊山的态度。”
终于房玄龄拿出了茶碗,喝下一口茶水,此次来骊山不仅仅是为了欺凌商贾之事。
可面对眼前夫妻俩,房玄龄感受到的压力却是丝毫不少。
很难对付,这是房玄龄的第一个感受,随后叹息一声,“此事经过朝中查问,若骊山与此事无关,自然会给一个答复。”
李玥又道:“在关中,我们骊山的赋税一直都是最多的,可朝堂屡屡针对,从田亩之事,再到赋税,不知是何意思?”
房玄龄神色凝重,低声道:“公主殿下,田亩与赋税一直都是朝中大事。”
李玥的语调高了几分,“房相说得不错,可就算是头等大事,我夫君因为太府寺的差事,鼓励各个乡县种植蔬菜,各县阳奉阴违,朝中视而不见,还请房相指教。”
尽管还是五月,晌午的阳光毒辣,房玄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太阳是燥热的,风却是凉快。
一边是自上而下地热,一边又被冷风吹着,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房玄龄又道:“朝中没有阳奉阴违。”
李玥颔首道:“那就请朝中号召各地乡县,让他们支持我夫君太府寺卿的各项举措,或许房相还在忧虑这项举措的是好是坏,如今高陵县蓝田县种植的蔬菜,两地乡民得到的益处难道还少吗?”
“既然是有益处之事,以房相一心为社稷,匡扶天下正义的大度,也该鼓励骊山和太府寺才对。”
张阳坐在一旁听着,这个时候已经拦不住媳妇,这两年她心头一直憋着一口气,当下是不吐不快,朝堂对骊山的针对太多了。
房玄龄也明白了,眼前的夫妻俩是来谈判的。
见场面一时间下不来台,气氛也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