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惆怅道:“要是天下读书人真欠在下一个人情,在下距人头落地那一天不远矣,若继续在朝中与文本兄共事,怕是活不长,下官尽早退休争取多活几年。”
岑文本一时语窒,他朝着太极殿方向行礼,“张侍郎,陛下仁德圣明,岂会如此对待功臣?”
“是呀,他圣明,他清高!”
张阳叹道:“他又要我建功立业,还要我忠心不二。”
再怎么说都是朝中重臣如此皇帝也不好,李承乾清了清嗓子,“孤听闻那大食先前对张侍郎无礼?可有此事?”
“太子殿下是说那个大食商客吗?”
“听闻他去见你,谈话很是不愉快。”
“此人要挟在下,说是大唐敢驰援波斯大食就会派兵东征来攻打大唐。”张阳挥袖又道:“我大唐英雄好汉如云,岂能怕他?要不是看着路途遥远,若不是眼下鞭长莫及非要灭了他不可。”
李承乾点头道:“我们大唐男儿就该如此,何必惧怕他大食人。”
岑文本好奇道:“大食兵强马壮,拿下了波斯以西的大片领地,不得不谨慎。”
张阳听着太子与岑文本的议论,瞧着这些工匠正重新给地面铺着地砖,将老旧的地面翻起来,重新压实。
再有三两工匠将墙面拉倒,整个旧房子轰然倒塌扬起一片尘土。
张阳挥袖散去眼前的尘土。
太子和岑文本聊着大食正起劲。
不多时,天空又下起了雪,这些工匠拆除房子的过程很粗暴,几乎是不考虑建材会损坏的情况,其实一些旧砖旧瓦面也是可以拿来利用的,用来建设外墙或者铺设地面都很合适。
张阳皱眉看着一些破碎的瓦片就这么洒落在地上很是心疼。
“太子殿下,朝中用度已经这么紧张了,就不能省一些吗?”
李承乾闻言还没从之前大食人的话题中回过神。
张阳指着地上的破碎的瓦片,还有碎开的砖石,“这些都是可以二次利用的,就算是不能用来建房子,建设围墙和铺设路面都是可以的。”
一群工匠丝毫没有在意这些话,反而开始准备拆除另外一面墙。
这可都是尚书省批复的银钱,能省一钱是一钱。
李承乾快步上前,“是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张阳拱手道:“太子殿下,文本兄,既然这是下官批复的银钱,下官能否多嘴言语几句。”
此次官学能够开办张阳是首功,不仅仅是官学的方式方法,就连银钱都是他给批复的。
李承乾深知先前自己的不足之处。
“自然可以,你想遣散这些工匠都可以。”
太子的这句话语落下,一群工匠当即停下手中的动作,躬身道:“太子殿下,我等皆是依令办事。”
张阳拿下自己的斗笠,“文本兄,我还是先走一步,见这等场面在下心痛,每每碎了一片瓦坏了一片砖就让原本不富裕的朝堂雪上加霜。”
岑文本明白了其中意思,上前嘱咐道:“尔等不许如此拆房子,将瓦片和砖石尽可能完整取下来,这些都还能再用。”
“喏!”
这一次这群工匠小心了许多,他们先将屋顶的瓦片全部取下,再将房梁拆除。
张阳一脸欣慰点头,“如果朝中在这些事上都能做到这般的节俭,可以省下不少银钱,六块砖石就是两钱,如此一间屋子少说有三百块砖石,六十余张瓦片,若是可以重复利用就省下了近百钱。”
“还请文本兄不要嫌麻烦,养出这种节俭的习惯,如今朝堂负担很重,更没到可以挥霍的时候,还请事事节俭,我们将银钱全部用在刀刃上。”
岑文本点头,“张尚书说得在理,下官一定注意。”
重新带好斗笠,又瞧了一眼满地破碎的砖石与瓦片,一阵心疼,快步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李承乾还站在原地,“这个张阳实在是……”
“太子殿下,下官以为张侍郎已经有此家业,还能保持处处节俭,是个值得我等效彷的好习惯。”
李承乾苦笑,“先前母后想要挑选宫女给他们夫妻做侍女,但这都是被他拒绝了,他说他习惯了自己动手,不喜欢别人伺候。”
岑文本稍稍点头,“虽说张侍郎一身坏毛病,但也有可取之处。”
“只是这人有时……”李承乾三缄其口,最后摇头叹息,“罢了,他这个脾性多半是改不过来了。”
张阳为人节俭,自他接手尚书省以来,朝中的账目清晰条理清楚,该给的银钱也绝对不会拖沓。
这让朝中众人有了许多的底气。
而就在长安城另一边,许敬宗依旧缠着王玄策,打着就算是不能将他招揽进外交院也要和他做朋友的心思。
为此许敬宗时常请他吃喝。
而这个人,非常乐意这种白吃白喝。
俩人谈话多了,时常一起吃喝关系自然而然也好了起来。
许敬宗时常旁敲侧击说着外交院的好处,王玄策总是听着而不给一些许诺的话语。
离开酒肆送别了王玄策,许敬宗苦恼得直跺脚,“怎么就看中了这么一个人,油盐不进,光吃不说!”
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