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站在殿外,听着殿内的对话,不自觉抬头看天。
张阳惆怅道:“陛下,我们就不能聊一些实际点的吗?”
李世民放下手中这份奏章,“朕希望你可收敛一些,朕不想长安城再出现乱象。”
“在下理解。”
“嗯,退下吧。”
“臣告退。”
李世民重新拿起这份奏章看着,这奏章写着的哪里是良心。
长孙无忌走出承天门,还要去赴约,正值关中秋季,秋收过后关中又是另一片风景。
出了长安城便坐着马车来到了渭水河边。
在这里有高士廉,还有虞世南,陆柬之,颜昭甫等人。
都是仕林中颇有名望之辈。
长孙无忌下了马车,告罪道:“朝中要安排的事宜太多,来迟了。”
高士廉笑道:“来人,奉茶。”
茶水倒上,众人各自一张桌桉围坐。
虞世南率先道:“老夫年迈了,往后朝中诸事都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
长孙无忌行礼道:“老先生说笑了。”
在场的人唯有陆柬之与长孙无忌年龄相彷,不过此人是虞世南的外甥,一心痴迷书法,无心仕途。
高士廉又道:“此次长安城动乱朝中能够如此快抚平,想必是你出面。”
长孙无忌回道:“是陛下吩咐的,这种动乱一开始也没有预想到,来得突然,只能张贴科举告示,以免出更大的乱子。”
高士廉,虞世南,颜昭甫都是长安城的名仕。
他们在仕林中颇有名望,陛下也一直都在善待他们。
更不要说高士廉了,陛下都要尊称他为舅父。
一直以来按照陛下吩咐,长孙无忌都在照拂这些人,他们是少有的与世家有距离的名仕老人。
虞世南低声道:“老朽离开朝堂多年,早就不闻朝中事情,倒是一篇狂人日记惹得老夫彻夜未眠。”
颜昭甫也讲道:“这狂人日记,当真出自张阳之手?”
“倒也不见得,这个张阳总说书籍都是别人所出,他只是代为写出来。”高士廉颔首道:“前些天的曲江池秋日游园,老夫带着左司郎崔义玄去见过他,此子表面谦和答应不再着书,可转眼一篇狂人日记到了长安城,崔义玄因此急火攻心,就差吐血而亡,此刻只能卧床养病了。”
虞世南疑惑道:“如此说来,张阳这么做是图什么?”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长孙无忌回道:“晚辈也思量过,张阳亦是拥护科举制者,他给科举制提出了不少想法,若说屈服世家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是断然不可能的。”
众人点头,这番话没错,张阳是陛下的女婿,又得到朝中重用。
只要他不行差踏错,将来安享富贵无虞。
长孙无忌又道:“张阳这么做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来让清河一系自乱阵脚,二来……”
话语说到这儿,长孙无忌的话语顿了顿,“至于第二个原因,晚辈心里有猜测,但还无法确定。”
高士廉点头道:“你且说。”
“喏。”他接着讲道:“至于第二点,晚辈一开始想着是张阳为了骊山的名声,可再一想又觉得不对,骊山不需要此等名声,张阳的名声早就传遍了关中,何愁再用狂人日记。”
“晚辈怀疑,在对抗门阀士族为了推行科举与官学,张阳势必与陛下有所约定,并且其中一定在谋划着,至于究竟是什么,还未了解,也苦于没有实证。”
众人皆是沉默,目光所见一队兵马离开长安城,一路朝着北方而去。
高士廉疑惑道:“那是去北方的兵马吗?”
虞世南也是惊疑:“听闻朝中要对回鹘动兵难道是真的?”
“倒不见得会动用朝中的兵马,晌午时分中书省与陛下商议章程,先是用薛延陀的兵马,谋定后动,用张阳的说法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动兵。”
长孙无忌在众人面前站起身,“攻打回鹘是夷男可汗的想法,而陛下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张阳当然也有所图谋,对他来说攻打回鹘这一仗,不论输赢,对他都是有好处的。”
虞世南抚须道:“老朽愿闻其详。”
“张阳身为朝中度支郎,要稳住朝中众多官吏俸禄同时,还要朝中带来更多的用度,这些用度从何而来?”
长孙无忌来回踱步,“骊山确实很富有,但骊山只有这么小的一片地,要供养这么大的一个朝堂显然不现实,而张阳奉行开源节流之策,光是节流也无法解决,因为科举和官学开办而导致的尾大不掉的当下形势。”
“要想解决这个麻烦,张阳只能从开源上想办法,这些年关中一直丰收,从贞观五年起接连四年,各地的赋税粮秣高达数万石。”
“如此多的赋税粮秣,要如何消耗?难道一直对外征战用来提供粮草吗?可粮草不是兵马,兵马一出便是人命,陛下断断不会寻此道来缓解朝中负担。”
长孙无忌的话语顿了顿,再是道:“那么留在张阳眼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卖粮食,他积压数年的陈粮换为银钱,如此一来既能解决朝中的负担,又能给朝中带来足够的收入。”
虞世南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