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年。 奉天殿。 明太祖朱元璋,即将迎来六十大寿。 群臣为此别出心裁。 分封在外的三大塞王,也已返回应天。 “正月,冯胜领军,傅友德、蓝玉为副,出征纳哈出。” 朱元璋一双虎目,俯视群臣,“如今战事紧张,濮英遇袭身亡!” “四月,倭寇侵我福建,周德兴练兵防倭,先后筑城六座!” “七月,济南、东昌、东平三府灾民六万三千八百户!” “你们这些饭桶,不思报国,却在想着为朕庆生?” 老朱虽已六十岁,骂起人来却中气十足。 群臣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太子朱标眉头紧锁,他总觉得父皇对待大臣太过苛刻。 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燕王朱棣,三人则默然不语。 老头子正在气头上,哪怕是大哥出言相权,也会挨骂。 “那些灾民,还在为了一口粮食犯愁!” “咱怎能忍心挪用国库庆生?” “传咱的指令,拨款四十万白银赈灾!” 朱元璋身为淮右布衣,本就是穷苦人家出身。 哪怕作为皇帝,他也不曾忘记百姓。 山东本就是人口大省,这场旱灾,又将产生多少流民。 “父皇……” 太子朱标谨慎道:“您已到了耳顺之年,理应庆贺才是……” “二弟,三弟,四弟他们都从封地赶回,就是要为父皇庆贺。” 朱元璋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马皇后前些年,撒手离他而去。 好在还有朱标这个太子,一直惦记着老头子的身体。 “好,标儿说的是。” 朱元璋唯有对朱标,才有有此和颜悦色。 朱棣等人看在眼里,既有羡慕,也有嫉妒。 父皇的态度,也告诉他们,皇位非你大哥莫属。 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为朕庆生之事不急。” 朱元璋看向群臣,脸上失去了笑意。 “咱今天,就是要告诉你们!咱要多分封几个藩王!” “北元贼心不死,一直觊觎咱的大明江山!” “咱的儿子要敷险隘,控要塞,佐以元戎宿将,权崇制命,势匹抚军,肃清沙漠,垒帐相望。” 又要分封藩王? 朱棣三位塞王相视一眼,看来父皇对北元的战事很不满意! 六月纳哈出投降,谁知冯胜率军回还,濮英殿后。 纳哈出突然反叛,折损了濮英这员大将。 这也令朱元璋意识到,只有三位塞王拱卫边疆,还远远不够。 朱标则是愁容满面。 父皇的分封制,初衷很好,为了保护大明江山。 借鉴元朝的灭亡,宗室力量不能太过羸弱。 可朱标心里清楚,他的几个弟弟,无不都是野心勃勃之辈。 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燕王朱棣,尤以这三位塞王能力最为出众。 朱元璋瞥向台下群臣。 曾经反对册封藩王的宋濂已经不在,朝中再无反对之意。 翰林学士刘三吾恭敬道: “陛下,如今适合就藩的皇子,只有皇子植,皇子栴,皇子权。” 朱元璋点了点头,“这几个小崽子,也该为他大哥分忧了!让他们过来,朕要当着诸位爱卿的面,考校他们!” 朱植和朱栴很快便来到了奉天殿,两人日后成为了大明九大塞王之一的韩王和庆王。 皇帝定睛一看,唯独少了十七皇子朱权,脸上显露出不悦之色。 “朱权何在?” “他……我们也不知道……” 朱植和朱栴哪能抵御住皇帝龙威,已经吓得噤若寒蝉。 身为皇子的他们都清楚,除了孝慈高皇后的孩子,被朱元璋视为儿子外,其他的皇子不过是工具人。 燕王朱棣心中暗笑,这两个小家伙,面见父皇尚且如此害怕,以后即便是当了塞王,又能有何作为? 秦王朱樉与晋王朱棡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两个弟弟的轻视。 唯有太子朱标,心中疼爱弟弟,上前行礼道:“父皇,两位弟弟年纪尚小,摄于龙威,还请父皇宽恕!” 朱棣拱手行礼道:“父皇,十七弟自幼便喜欢往外面跑!咱们应天府,谁不知道?” 此番三大塞王回到应天,便是为了帮助朱元璋筛选塞王人选。 “蒋瓛!把老十七带过来!” 朱元璋一声令下,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当即领命而去。 很快,这位特务头子,便满脸惊恐而来。 “陛下!权皇子并不在府邸之中!” “两个月前,他便已经离开应天!” “他说会准时为陛下庆生!” 此言一出,群臣震惊。 老朱更是怒容满面。 皇子没有命令,不得离开应天。 朱权那小子,这是公然违抗皇命! 朱标担心弟弟,上前道: “父皇,十七弟贪玩,并非顽劣之辈。” “他此次出京,定有大事,还请父皇明察!” 朱元璋皱眉道:“你啊,就是喜欢偏袒这些小崽子!” “罢了,老十七这般顽劣,以后待在应天吧!” “这般模样,若是去就藩,别人还以为咱的儿子,都是窝囊废呢!” 朱棣趁机进言道:“父皇,此番儿臣攻打北元,获取了一些玉石,进献父皇,作为贺礼!” 朱樉和朱棡暗道不好。 又让朱老四率先开口。 这厮先提进攻北元,获取礼物在后,正是委婉提醒父皇,他打了胜仗,尽到了藩王的义务。 “好!老四打仗最像咱!能征善战!” 朱元璋夸赞道:“燕王善战!来,将你的玉石给咱拿上来!” 朱棣面露喜色,手捧玉石,恭敬献上。 “父皇,儿臣也有贺礼奉上!” “还请父皇过目!” 两大塞王不甘落后,争相献上贺礼。 反而朱标尴尬不已,父皇的诞辰还有些时日。 这些个弟弟们,便已经表现的如此殷勤。 比较起来,反而是他这个太子,有些怠慢了父皇的诞辰。 “好好好!你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