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办?”李云龙有些不服气的回道:“咱们织这布也不容易,我这赚了钱又不是藏着揶着,还不是都用来拉队伍了么?再说了,咱们这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吗?要是没钱买不起,就买粗布去啊!” “老李!”赵刚语重心长的说:“你这不是哄抬布价吗?别人看你这么干,粗布也涨价怎么办?这边涨那边也涨,倒头来老百姓买不到衣服,你看着能安心?这是地主老财才干的黑心事,咱们八路军可不能这么干!” “谁说这是地主老财干的?”李云龙不服气了:“地主老财才不会卖布呢,他们是明着抢!咱们卖布是明码标价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怎么就不行了?” 赵刚就说服不了李云龙,就气得发抖,接着直接就回了句:“总之就是不行,你要是涨价,我就给上级打报告!” 李云龙“操”了一声,说道:“有你这么当政委的吗?他娘的胳膊肘尽往外拐,咱独立团个个饿着肚子去打鬼子就最合你心意了!” “你……”赵刚无话可说,把喝水的牙杯往地上一摔,牙杯掉在地上铿铿咣咣的直响。 李云龙在这方面是小孩子脾气,一向不认输,见赵刚摔东西,他也抓着酒碗摔了个粉碎。 完了后又觉得不解气,“砰”的一声一脚把炕桌给踢翻了。 王学新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在这方面王学新其实是支持李云龙的。 市场这东西有它自己的规律在,布的质量好卖个高价其实是正常的市场行为。 但赵刚身为政委,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百姓买不买得起,而不是独立团能赚多少钱。 然而,这事要怎么说呢? 想了想,王学新就走到赵刚面前说道:“政委,我觉得这事吧……咱们还得仔细掂量掂量……” 赵刚气呼呼的站起身,语重心长的说道:“王学新同志,我还以为你能明白事理,没想到你也跟李云龙这土匪穿一条裤子,这是资本主义思想你明不明白,这是典型的利己主义,只为自己考虑不为百姓着想,要犯大错误的……” 李云龙在那边听着这话就不服气了:“怎么就是利己主义了?百姓自个也织布卖,他们也是利己主义?” 接着又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个不停。 王学新在中间则是两头难做人,得罪哪一边都不是。 过了好半天,赵刚才稍稍平下心来。 乘着这时,王学新就上前说道:“政委,我考虑的也是百姓的利益,咱们就从百姓的利益出发,说说这事行不?” 赵刚瞄了王学新一眼,然后不甘愿的点了点头,说:“行,我听着!我就不信了,你涨价还能涨出百姓的利益来!” 王学新说道:“政委,这事咱们应该这样想,百姓可不只是只有买布的,还有一大堆织着粗布卖了想换几个钱吃口饭的呢!反而是那些买布的,他们大多不织布而且手里有几个余钱,比如贩盐的商人,再比如卖粮食、卖棉花的!” “我说的不就是这个?”赵刚起身反问:“贩盐的商人我姑且不说,他们生活更为富余,但种田卖粮的,种棉花卖的,他们种点田容易吗?这要是自个种了一年的棉花,还不够为家人买几块布做几身棉衣过冬,你们这钱揣在兜里不发烫?” 王学新点头道:“政委,您这话说的是,但那些织着布指望着卖些布换点粮食的呢?这些百姓也不少吧?” 王学新这话说的是实情,根据地里相当一部份百姓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种田同时又在农闲时织布,又或者种棉布又织布的,数不胜数。 许多人都指望着能将织好的布换一些钱过个好年。 赵刚疑惑的问:“我知道这些人不在少数,但这跟布价有啥关系?” “当然有关系!”王学新拿过布放到赵刚面前,说:“政委您看,这布的质量,没得说,肉眼一看就比粗布要好得多。咱们要是卖得跟粗布一个价,多少来着?” 李云龙在那头应了声:“七毛五一米!” “七毛五一米!”王学新暗道,这布的确够贵的,一米布十斤米。 不过话说回来了,在人工织布水平还相当落后的时代,需要用时间和人工消耗在里头的东西的确贵,只有等到大规模使用机器取代人工的时候,这价格才会降下来。 这些不是重点,王学新将身上的粗布一扯,跟新布摆在一块亮在赵刚面前,问:“政委,这两种布要是同样的价,要是你,你会买哪种布?” “这还用说?”赵刚说:“肯定把机器织的啊,这线织得又密又匀,比粗布可要好上不少!” “这就对了!”王学新说:“这要是政委都知道选咱们的织布厂织出的布,那其它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一个个的都得选咱的布啊!” “这有啥不好的?”赵刚反问:“那百姓不就可以用同样的钱用上更好的布了?” 赵刚始终没有从自己是“卖家”这个角色脱离出来。 “话是这么说!”王学新点了点头,然后补了一句:“可是,这卖粗布的百姓,他们手里的布可就卖不出去了!” 赵刚一愣,然后半张嘴就说不出话了,他没想到这一层。 李云龙听着这话就来劲了,他蹭的一下从炕上跳了下来,说道:“对对对,还是小东北有见识!我说老赵,听听人家说的,那才叫为百姓好!咱们这布要是不卖贵些,你不就要把织布的百姓往绝路上逼吗?” 李云龙这下可是扬眉吐气了,他背着手走了两步,然后抓住这个机会抖着手教训起赵刚来:“再说了,这在家织布又拿出来卖的,那可一个个都是穷苦百姓啊!有哪个富贵人家能在家里又是纺线又是推着织布机的?咱们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