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的炮火终究还是打响了。 这与鬼子炮兵的训练水平有关,安达二十三所属的炮兵联队,那一个个都是长年与顽军和八路军作战的,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以及相当高的素质。 另一方面,就是安达二十三对八路军进攻运城一直保持着必要的谨慎,因此战斗一打响他就命令炮兵做好了准备。 安达二十三的第37师团所属的炮兵联队拥有满编的三个炮兵大队。 这在鬼子的乙级师团里并不常见(通常炮兵满编的只有甲级师团,其它师团则因为装备奇缺只编有两个甚至只有一个炮兵大队)。 只不过安达二十三犯了一个错误,他将这个炮兵大队分别配属在西、北、东三个方向。 这种配属应该说不能算是“错误”,这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常识,因为西、北、东三面有可能是敌人的主攻方向,而南面却是盐湖,这里根本就不需要多少火炮,或者说迫击炮就能解决问题了。 在开战时,鬼子几个炮兵大队都将火炮对准自己负责的城门方向做好准备,只等前线发现敌情时给予增援。 炮兵联队长广中正义中佐,是个沉着冷静心思慎密的家伙,而且十分擅长估算敌人的炮兵位置。 战斗打响时,广中正义正好在指挥部与副官推演对付八路军“喷进弹”的战术。 但是推演来推演去,广中正义发现常规火炮总是很难对付这种打了就跑的“喷进弹”。 “他们转移的速度比我们快得多!”广中正义对副官说:“这也就意味着我们与之对抗,就总是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但他们的精度不如我们的火炮!”副官有些不甘心。 “精度又能算什么呢?”广中正义有些无奈的说:“我们的确有精度,但不确定敌人的位置,或者知道敌人的位置,但是当我们把炮弹打出去时,他们已经转移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们的精度几乎是零,松本君,而敌人至少还有精度!这就是我们的炮兵部队与之对抗会处在下风的主要原因!” 接着,广中正义又补充了句:“而这个优点,几乎没有解决的办法!” 副官很快就认识到中佐说的是对的,炮兵要是无法确定敌人的位置,或者敌人的位置随时都在变知道了也没用,那几乎就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沉默了一会儿,广中正义就说道:“我军的炮兵,要是想在敌人这种战术下生存下来,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打出炮弹后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转移,否则必将遭到敌人‘喷进弹’的覆盖。” 正说着,电话铃就响了,接着一个参谋就朝广中正义大喊:“战斗命令,目标盐湖!” “盐湖?”广中正义一愣,这是在他们准备之外的方向。 但炮兵重在神速,他马上拿过地图并用尺子在上面量了下,然后就根据比例估算出两个炮兵阵地与盐湖的距离,然后把诸元跟着命令一同下达。 前后不过三分钟,炮弹就带着啸声朝盐湖方向倾泻而去。 广中正义估算得很准,他是以盐湖湖边为目标。 虽然从头到尾,上竹大佐在请求炮兵支援的时候都没说敌人的位置,更没有说是什么情况或是什么敌人,广中得到的信息只有一个,那就是“盐湖”。 然而,对于广中这种聪明人而言,只要知道这两个字就足够了。 因为盐湖是运城防御的空白,此时请求这方向的炮火增援就意味着敌人偷袭。谷 同时炮火增援如此紧急,连情况都来不及描述,就说明敌人已经很近了。 在这种情况下,以盐湖岸边为轰炸目标而且是南门附近肯定没错。 于是炮弹一发发的朝盐湖打来,两个大队三十几门炮,每门炮三发急速射,那就是一百多发炮弹。 “轰轰”的一阵乱响,炮弹就在盐湖里炸起了一道道冲天水柱。 一艘登陆船被炮弹直接命中爆出了一团火光,还有两艘登陆船被掀起的水柱打翻,整艘船翻了个个变成坦克在水里,然后慢慢的沉入湖底。 王学新所在的指挥船,也在翻腾的水面上来回摇晃,周围到处都是炮弹炸起的雾汽以及扫射过来的探照灯,灯光在水汽中泛出了有如彩虹船的七色,美丽而峋烂,但其中同时也有战士们的鲜血和生命。 “继续前进!”王学新大喊。 实际上这时喊话谁也听不见,就算是近在咫尺的刚子也不例外。 王学新只是用大喊来释放自己内心的恐惧而已……虽然他已经是老兵,虽然他已经是个营长,虽然他已经打过许多仗几经生死,但打过再多场仗也一样,因为每场仗都是一次生死考验,都会让人心底阵阵发寒。 就在这时,空中又传来一阵“嗖嗖”的怪啸,王学新知道,八路军的火箭炮开始反击了。 火箭炮是由老酒指挥的,一共有十三辆火箭炮车。 这已经是在三天内中条山能找到的所有火箭炮车……有些火箭炮车要么距离太远无法及时赶来,要么就是弹药不足来了也没用,最后就凑齐了十三辆。 但十三辆似乎也已经足够了。 因为他们躲在暗处就等着鬼子炮兵开火。 这一回与上次不一样,上回打运城时,因为顾忌运城里有许多百姓而火箭炮精度不高,所以投鼠忌器不敢放心开火。 但是这一回,运城百姓都被鬼子赶光了,几乎就是一座空城,打起来就没有顾虑。 鬼子炮兵一开火,布置在高处的炮兵观察员马上就通过炮口的火光计算出其位置,两分钟后百余枚火箭弹就朝运城飞射而去。 只听“轰轰”的一阵乱响,运城马上就被炸成一片火光。 这些火箭弹中还有些是燃烧弹,而此时运城城内的房屋大多都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