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的确没准备。 当楚云飞几个人骑着马赶到三家店时,李云龙还在跟赵刚、王学新讨论着该怎么跟楚云飞谈判! 这原本没什么好商量的,就是八路军可以不要运城但一定要中条山上包括矿洞本身在内的五个炼铜厂三个炼钢厂,另外还能在盐湖免费打盐。 赵刚的意思是:“既然要谈,咱们就要开诚布公的谈,大家讲明自己的条件,这样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老赵,这你就不懂啦!”李云龙不以为然的说:“谈判这事就像讲价,你要是这样‘开诚布公’,那不就是一上来就把底牌亮在对手面前吗?这事啊,就得往高里叫让人家一步步还,咱得了好处不说,还让对方以为占了大便宜,皆大欢喜有啥不好的……” “你这不是坑人吗?”赵刚回道:“我说老李,咱们是讲诚信的部队,不兴这一套。像你这样玩,下回人家还乐意跟咱们合作吗?你可别把好事给办成坏事了!这关系到两军一致对外的问题,我们应该要把眼光看远一点,要从大局着想,而不是只注重眼前这点利益……” 接着赵刚又将目光转向王学新,问:“王学新同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王学新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在这方面他是站在李云龙这边的。 赵刚说的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他不明白“政治”这东西始终讲的都是利益而不是“礼尚往来”。 这应该说是华夏在“政治”上的不成熟。 华夏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与它国打交道都是抱着“我敬你一尺你敬我一丈”的态度付出真感情。 结果往往就是被它国无下限的索取甚至还理所当然,于是就一次又一次的上演“农夫与蛇”的故事。 在此之后数十年都是如此,何况还是处在这时代的赵刚。 此时的局面虽说不是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但军队与军队之间的谈判也是这道理,能得到什么利益就应该把它最大化。 王学新正愁着该怎么跟赵刚说清这个理,门外警卫员就来报告道:“团长,楚云飞一行来了,正在村口等着!” 李云龙一愣,笑道:“这家伙,这招还玩得挺溜的,又来个措手不及!” 说着就对赵刚一扬脑袋,说道:“老赵,待会儿你啥也别说,听着就好,反正我不会把事儿搞砸了就成!” 赵刚还想说什么,李云龙就不耐烦的回道:“我说老赵,你怎么就不开窍呢?要是我这边谈不拢,到时再全部推翻由你来谈,这总行了吧?” 赵刚一想,觉得也对。 谈判又不是打仗,仗一打起来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谈判是谈不拢可以再谈,所以还真不需要急。 于是就点点头应下了。 没过多久,楚云飞一行人就被迎了进来。 李云龙亲自到门口迎接,一见面就乐呵呵的叫着:“哎哟,楚兄!我还说明儿个给你备些好酒好菜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措手不及啊!” 李云龙这话是一石二鸟。 一方面暗指楚云飞耍手段,另一方面乘机把一顿酒菜给赖掉了。 开玩笑,八路军战士都在喝红薯汤充饥,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的,哪舍得用好酒好菜招待别人! 楚云飞顺着李云龙的话往下说:“云龙兄,你这就见外了!你我兄弟情深义重,能见面畅谈一番就够了,哪还要什么好酒好菜!” 然后楚云飞又看了王学新一眼,说道:“王营长,好久不见,听说你最近做生意是风声水起,连毛熊和鹰酱都卖你面子,佩服佩服,后生可畏啊!” “楚团长过奖了!”王学新回答:“咱们八路军是一穷二白只能跟别人做生意,否则被别人封锁着哪还有活路?哪像晋绥军,又有家底又是左右逢源……真是同人不同命!” 楚云飞听着这话不由意外的望了王学新一眼,他没想到王学新的言辞也是如此犀利。 李云龙忍不住在心下叫好。 这个小东北,这话表面听起来像是叫苦,其实是把晋绥军挖苦了一番,有老子一半的功力了。 李云龙心下得意却没表现出来,打了个哈哈就把楚云飞迎进团部。 赵刚这下倒不吝啬,搬出一瓶汾酒在炕上分别为几个倒上,另外又让警卫员去准备了些花生来,几个人就这样边喝边吃谈上了。 “云龙兄!”楚云飞举起酒碗朝向李云龙,道:“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往常八路军对付鬼子一个大队都略显吃力,今日都敢与鬼子正面硬捍甚至兵锋直至运城了……我楚某是不服不行啊!” “哪里哪里!”李云龙嘿嘿笑道:“这还不是沾了别人的光?如果不是鬼子和顽军的接济,咱们八路军哪有今天。说起来,小弟我还要谢谢楚兄才对!来,走一个!” 酒碗一碰,楚云飞像征性的喝了几口,就问道:“这么说,云龙兄是真有打运城的打算?” “诶!”李云龙几碗酒一下肚口气就粗了:“不就是运城吗?有啥啊?” 楚云飞心下一惊,问:“云龙这话的意思,是能打下运城?” 李云龙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楚云飞对此表示怀疑:“云龙兄,不是我不相信贵军。但运城的防务可是晋绥军所建,我对其了如指掌。此时鬼子在运城又有一个旅团另加一个宪兵大队,此外还有两个团的伪军,将近一万五千人的兵力啊,你们有把握拿下?” 也难怪楚云飞关心这个。 八路军对运城越有把握就越不需要晋绥军,晋绥军就越是处于被动地位。 “楚兄!”李云龙打了个酒嗝,信心十足的回道:“事到如今小弟我就不瞒你了。” 李云龙就拍了拍王学新的肩膀,说道:“王营长,你认识吧?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