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新是在第二天凌晨三点多才返回洪沟村的。 这还多亏了王学新整出来的工兵锹,这玩意走山路碰到荆棘灌木可以用来开路,遇到河流可以伐木造桥,行至高处绝壁就可以当飞爪,途中战士们还用它热烙饼充饥…… 饼子是八路军常带的干粮,但它在这冰天雪地的常会被冻得像石头一样硬,不仅极难入口,咽下时还像吞了冰块似的让人直打寒颤。 这要是以前,战士们也只有认了。 烤饼子怎么也得弄口锅,要是直接在火上烤,里头还没热外头就已经糊了。 现在就算不上什么问题。 工兵锹往火上一架,饼子搁里头想怎么烤就怎么烤。 指导员一边摊着饼子一边笑着说道:“王学新同志,你是不是在山里当过野人,知道需要些什么就把它们全整到一块了?” 和尚正把一张热乎乎的饼子狼吞虎咽似的往嘴里塞,听了这话就含糊不清的插了句:“他在山里当野人?那可不中,有人非得跟着去不可!” 战士们“哄”的一声笑了起来。 独立团毕竟在总部训练过一段时间,苏欣的事对他们也不是秘密。 王学新听着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他不是不知道战士们在说什么,但人家那可是有着大好前途的高材生,自己却成天在战场上混,有今天没明天的,不太合适。 指导员将烤好的饼用另一把工兵锹的刃口切了开来,递了一半给孙铭,说:“给,孙副官。咱八路军条件差,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你跟着我们受苦了!” “哪里的话!”孙铭接过饼,毫不犹豫的就送到嘴里,然后“嗯”了一声:“味道不错,还可以暖身子!” 战士们再次呵呵笑了起来,只道这是孙铭善意的谎言。 敦不知孙铭此时是真心觉得饼子味道不错。 之前他与八路军打交道时吃过这种饼子,带着些霉味,连一点油星都没有,干涩难以下咽。 可是现在,他却发现它内里透着一层淡淡的香味,细细咀嚼后还有一丝甘甜,咽下后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充实和满足。 孙铭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种感觉,到底是因为饼子本身,还是因为打了胜仗,亦或是一起吃饼的这些可敬可佩的人? 回到洪沟村时,王学新发现李云龙和赵刚正带着警卫员在村口顶着寒风等着。 一见王学新等人回来,李云龙就高兴的迎了上来,“嘿嘿”笑着拍了下王学新的肩膀,给了和尚一拳,然后又握着孙铭的手重重摇晃几下。 “同志们!”李云龙大手一挥,得意的说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军火箭炮营,已经推毁了鬼子的运城机场!鬼子两百架飞机,还没发挥多大的作用就报销啦!” 战士们霎时就举枪欢呼,许多战士还激动得拥抱在一起,其中许多还是晋绥军的士兵。 这一刻,他们似乎已经忘了自己不同的身份和立场。 “来来!”李云龙朝战士们招了招手:“咱别在屋外头呆着,为了犒劳你们打了个大胜仗,今儿个老子大气一回,把团里养的那头猪杀了,给整上了猪肉炖粉条!” 战士们又是一阵欢呼,接着就争先恐后的朝屋内涌去。 猪肉这玩意在抗战时期可是极为少见,困难时期就算是首长也难得吃上一回,这回李云龙肯为侦察连整上这么一出,还真算是阔气了一回。 李云龙是这么说的:“这回不一样!这回咱打的可是飞机,往常就只有飞机欺负咱们的份,咱们连根毛都沾不上。这回他娘的解气,一口气炸了两百多架!往后,谁要是还能来这么一回,老子还宰一头猪!” 王学新听了这话不由骂了声:“我去,两百架飞机就只值一头猪?” 不过这猪肉还真他娘的香。 自从来到这时空后,王学新几乎就没尝过油味儿了。 此刻那一口半肥半瘦的猪肉狠狠咬下一口……一阵无尽的喷香,回味无穷,王学新感动得眼泪都差点掉了出来。 就在八路军为胜利庆祝时,秋山健一正带着一份资料匆匆赶到了军部。 秋山健一有些害怕冈村宁次。 因为他在冈村宁次眼里看到了杀气,针对秋山健一的杀气。 秋山健一相信,他如果再研究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很可能会被逼着剖腹谢罪。 秋山健一知道这是为什么。 其根由就是那个外号叫“小东北”的武器专家,八路军的武器专家。 冈村宁次肯定是在想:堂堂帝国武器制造所的研究员,居然比不上八路军武器专家,那么这研究员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义了。 令人沮丧的是,秋山健一也觉得这想法没什么错。 问题是无论秋山健一怎么努力,都找不到对付这些武器的方法。 直到现在…… 秋山健一有些激动的将一张图片递给冈村宁次,解释道:“中将阁下,经过我的测试,八路军对付坦克的‘喷进弹’,其穿甲深度只有20MM左右,也就是堪堪能炸毁我军坦克!” 冈村宁次冷冷的反问:“这难道还不够吗?难道你希望为坦克增加装甲厚度?” 这显然不现实。 增加装甲厚度不仅需要大量钢材,还会增加重量影响坦克的机动性,更重要的还是增加发动机负担引发故障。 “是!”秋山健一回答:“中将阁下,我们当然不能直接增加装甲厚度,但是……我们为什么不用另一种方式增加装甲厚度?” “什么意思?”冈村宁次问。 “很简单!”秋山健一回答:“八路军这种‘喷进弹’主要是以弹头爆炸的冲击波击穿装甲。我们只需要在坦克装甲外挂上一些小型沙袋……我测试过,它们能有效削弱其穿甲能力,而且这种小型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