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鬼子是从晋绥军的防区绕过来后,首长开会的时候就没发火了。 他高兴的把各部份都表扬了一遍:“兵工厂的工人们在这次战斗中的表现相当不错,危机时刻没有慌乱,自发组织起来、武装起来配合我军战斗!听说苏主任还在打扫战场时打掉一个鬼子?” 苏欣脸一红,起身回答道:“报告首长,是个受伤的鬼子!” “那也是鬼子!”首长打趣道:“王学新同志是打鬼子的会造装备,你就是造武器的会打鬼子!很好嘛!” 众人全都会心的笑了起来,知道首长这也是有意把两人凑一块儿。 首长接着说道: “第一警卫连也表现得很好,会知道用计使伪装的敌人暴露,懂得用头脑打仗了!值得表扬!” “王学新同志的七连表现得尤其出色,有勇有谋反应及时,逐一挫败了敌人进攻鲁家沟和兵工厂的阴谋。” “谢保林同志的新兵也打得很勇敢,听说牺牲了五十几名同志?” 谢保林起身道:“报告首长,一共牺牲了六十二人,就在不久前,又有七名重伤员牺牲了!” 这些同志大多是在守雷区时牺牲的。 开阔地方向,鬼子虽然很难跨越雷区,但他们枪打得准。 这对新兵是致命的,尤其是训练严重不足的伪军。 因为他们不知道冒出头后应该迅速击发然后缩回头,也不知道打一枪要换一个地方,更不知道听炮弹的呼啸声躲避,于是就有较大的伤亡。 首长沉重的点了点头,惋惜的说:“他们都是好同志,祖国和人民不会忘记他们的。同时,我要向你们道歉,我没想到敌人会出现在后方……” 首长说的很有诚意,他的确有心保护这支由师范大学学生组成的队伍,因为他很清楚这支队伍将来会在部队里发挥怎样的作用。 “不,首长!”谢保林挺身回答:“您不需要道歉。四百多名鬼子而且还是精锐部队朝我们发起进攻,我们都以为自己要死在战场上了,但最终却是鬼子丢下一百多具尸体被我们击退,我们一个换了两个,值了!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我们感到庆幸、自豪和感激!” 王学新能理解谢保林这话的意思。 对于绝大多数伪军而言,鬼子的战斗力是一个无法挑战的天花板,是一种极为恐怖的存在,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军队。 这并不奇怪,因为顽军与鬼子作战时往往是以崩溃告终,甚至几个鬼子占领一座城巿的战例屡见不鲜。 再加上伪军又普遍宣传和支持这种观点…… 这一方面是伪军军中本身就大多是软骨头的投降派,他们只有极度夸大鬼子的战斗力才能给自己贪生怕死的投降行为找到理由。 另一方面,则是汪伪政权要为自己的“曲线救国”理论找基础: 只有把鬼子塑造成无法战胜的对手,才能得出华夏无法取胜的结论。 既然无法取胜,那么抵抗就毫无意义,甚至只会死更多人消耗更多财力、物力和资源。 这么一推,他投降的行为就成功美化成为“曲线救国”。 所以在这种“上下齐心”的洗脑氛围下,伪军一个个都对鬼子服服贴贴的不敢轻易违抗……许多炮楼就一个鬼子军曹带着几十个伪军,也能把伪军拿捏得死死的。 可是现在,当他们参加了八路军后,突然发现鬼子并不是那么可怕,不仅可以战胜还能以大伤亡比将其打得落荒而逃。 于是这种震撼、自信、自豪就是无以言表。 此时的谢保林就是这种状态,确切的说,他以及他所带领的新兵都是这种状态。 谢保林环顾了一下四周,激动的说道:“我要感谢诸位,在座的各位让我们看到了华夏的出路,让我们看到了华夏的希望,让我们明白了有诸位在,华夏便不会亡!” 说着谢保林就端端正正的给在座的指战员敬了一个礼。 首长和参谋长对望一眼,各自微微点头。 他们知道谢保林一行迟早会蜕变,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且是打了一仗后的结果。 顿了下,首长就朝谢保林扬了扬头,说:“谢保林同志,你说的很好,不过有一点却说错喽!你不应该说‘有诸位在,华夏便不会亡’,而应该说‘有我们在,华夏便不会亡’嘛!” “首长说得对!”参谋长接嘴道:“你也是我们的一份子嘛,这一仗也有你们的功劳,往后还有你们表现的!” “是!”谢保林激动的起身敬礼,似乎很荣幸被首长和参谋长称为一份子。 “功劳的事我们就不多说了!”首长望了王学新一眼,说:“要真数起来,某些人的功劳是几天几夜也数不完,咱们这会也就别开喽!” 众人全都笑了起来,纷纷把目光投往王学新,他们都知道首长说的“某些人”指的就是王学新。 王学新心道,远的说不完,咱可以说点近的啊! 好歹数一数让咱得瑟一下呗。 不过想归想,嘴里当然不会这么说。 首长等大家安静些的时候,就接着说道:“这一场仗也给我们一个教训,鬼子从正面无法渗透,就想法从侧面晋绥军那绕过来!这可就难办喽,我们总不能去给阎老西提意见,让他把自个的地盘守稳点吧?” 会议室里又爆发出一片笑声。 “首长!”陈福军提议道:“鬼子这回搞这么大规模的偷袭,就意味着鲁家沟彻底暴露了,我认为我们应该转移!” 首长沉默了一会儿,就把目光转向张万和,问:“老张,你怎么看?” 张万和迟疑了一会儿,就回答:“首长,总部可以转移,我们兵工厂就呆这了!咱们前头能把鬼子挡着,还怕他后头搞偷袭?转来转去,兵工厂还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