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猜的没错,躲在屋顶射击的两名日军士兵的确显眼,而且因为他们居高临下视野十分开阔,总能找到许多目标,于是就会成为八路军的威胁。 王学新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这对他而言并不是很困难的目标,不过因为烟雾的遮挡目标不明显,用了三发子弹才将这两名敌人干掉。 王学新当然不知道此时已经有一名鬼子狙击手在暗中盯上了自己。 此时的木村清见心下正暗自吃惊。 他之所以这时还没击发,是因为他无法确定目标是谁。 这简直不可思议,也让木村有种挫败感…… 那感觉就像垂钓者抛下鱼饵等着鱼儿上钩,等了好一会儿却发现鱼饵已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自己却什么也没发现。 回想了一下,木村才明白问题出在哪。 第一枪,对手是乘机枪扫射时击发的,以至于木村误以为是机枪的流弹击毙了其中一人。 另一枪,木村的确看到了一个疑似人影。 之所以说“疑似”,是因为木村不认为这个角度可以打得到屋顶上的目标。 接着木村才想到……对手是判断目标的卧姿,然后再自下而上穿透屋顶再命中目标。 木村意识到自己面对的这个并非普通的狙击手,他甚至比起帝国军队的狙击手也有过之无不及。 同时木村暗自庆幸已经发现了目标,于是举起枪默默的在附近搜索。 木村相信当对手再次冒头射击时自己能认出他来,不是因为容貌也不是因为穿着,而是因为娴熟的射击动作……八路军中很少有这种动作一气呵成的射手,起身、举枪、击发,然后迅速隐藏并更换地点。 木村有些紧张,因为目标出现的位置不确定,给他的时间又短促,他不知道能否将其打掉。 如果说有什么优势的话,那就是目标还不知道自己而木村却知道他。 这时目标突然冒头…… 木村没有迟疑,调整一下步枪的角度赶在目标蹲下前“砰”的一声打出一发子弹。 打中了? 还是没打中? 木村不确定,目标虽然晃了一下但似乎便没有飙出鲜血。 又或者有鲜血却因为角度或烟雾的问题没看见? 不过不管怎么样,木村还是收回步枪换了一个位置,面对这样的对手木村可是半点都不敢大意。 如果目标没死的话,这下可能已经意识到他的存在了。 木村猜的没错,王学新的确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王学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太不小心了。 日军的特点就是枪法好,他们总强调用最少的子弹尽可能多的消灭敌人,因此有几个狙击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自己却始终无视敌人的狙击手活跃在战场上。 结果就是…… 王学新捡起掉在地上的军帽,上面有两个弹洞,子弹是贴着王学新的头皮飞过的,甚至都扯掉了一撮连着头皮的头发,生疼生疼的。 王学新有些后怕,心跳加速两腿发软。 要是自己动作再慢四分之一秒,这发子弹就会命中自己的太阳穴,他脑海忍不住浮现出头部被打个对穿脑浆和鲜血混在一起迸射出来的样子。 王学新缓了一口气后观察了下周围,发现并没有狙击手活动的情况,也就是没有太多的战友死在敌人狙击枪的枪下。 这是个好消息也不是好消息。 因为这意味着这狙击手只盯着王学新。 随后王学新就有些奇怪,他的着装和其它人几乎一样,草帽都在掉进大坑时滚掉了。 同时村内又到处是烟雾,鬼子狙击手凭什么能认出他呢? 想了一会儿王学新才明白了……是战术动作。 七连大多是新兵,他们都没有经过战术训练,如果有那就是基本的射击动作和投掷手榴弹动作。 其实不只是新兵,老兵也只是多了屈身前进、匍匐前进等几个战术动作,甚至还不标准。 像王学新这样一整套摸爬滚打,而且既娴熟又连贯……关键是还特别帅气的作战方式在人群中真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王学新有些无奈,帅也有错了? 不过转念一想: 那是不是说…… 只要像其它战士一样笨手笨脚的,那么鬼子狙击手就无法将他认出来? 想到这,王学新就猫低身子借着土墙的死角转移到后方土墙,接着把所有的战术动作抛诸脑后,学着新兵的样子端着枪笨拙的直身奔跑。 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一方面是王学新在现代时一遍一遍又一遍的训练使各种战术动作已经刻在他脑海里,就像条件反射似的会自然而然表现出来。 王学新必须强制自己不按这些动作做。 另一方面,则是不按战术动作做又是犯低级错误。 在战场上犯低级错误的后果,就是很可能死在其它鬼子的枪下……鬼子那枪法是没得说,不一定非得是狙击手才能要你的命。 所以,王学新其实是为了避开另一个风险而冒着另一个风险,只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而已。 幸运的是,这些并没有发生,王学新很顺利的骗过了鬼子狙击手并看清了狙击手所在的大概位置。 那是一幢带着土篱院子的房,只不过已经被炮火给炸得零零散散快成废墟了,土篱也是一段一段的高低不平,其中还有许多墙缝。 王学新怀疑鬼子狙击手的藏身处很可能是院子里的磨盘。 磨盘是个很好的隐蔽物,它既不像在土墙后那么容易被发现,又可以透过墙缝间接观察王学新所在的这片区域,是个很好的狙击位。 起身直接与鬼子狙击手对狙? 这个选项很快就被王学新排除了。 敌暗我明,磨盘处环境比较复杂,有磨石以及木质磨框,再加上烟雾和土墙的遮掩,想找出目标都难就更别说一枪毙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