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进了会堂,立刻上台发表了一轮演说,大概就是把自己刚刚说过的又说了一遍,然后渲染了一下孔塔的局势非常危险,妄图维持之前体制的,继续做教皇控制的飞地,所以必须在孔塔保持军事存在巴拉巴拉…… 安宁本来以为自己说完就可以表决了,但佩蒂翁和拉法耶特耳语了几句之后,就站起来说:“对于弗罗斯特先生的任命问题,还有谁有自己的看法吗?可以上台来发言。” 拉法耶特没有立刻上台,而是上去了一个叫沃特的教士代表,说了一些最好不要得罪教皇,收回教皇在法兰西的飞地一事最好暂缓之类的话。 代表们义愤填膺,高呼“卖国贼滚下去”。 然而根据去年通过的决议,代表的人身权至高不可侵犯,所以教士沃特依然顽强的在台上说完了自己的发言,才被佩蒂翁请了下去。 紧接着,拉法耶特才慢条斯理的上台了。 “先生们,”拉法耶特开始了,“孔塔的情况,也许确实很危急,但是可以预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孔塔都没有大规模的叛军了,把一位战争天才放在那里,显然是大材小用。我还是支持佩蒂翁先生的提议,让他在巴黎担任卫戍司令官。军衔嘛,我看比准将提一级,到少将就不错。” 安宁皱起眉头,明明拉法耶特刚刚对自己担任卫戍司令官这件事大皱眉头,怎么一转脸就同意了? 这个转变充满了阴谋的味道啊。 安宁身旁的丹东也小声滴咕:“拉法耶特怎么会支持你当巴黎卫戍司令官?那不是分了他一半的权力吗?就为了把你的军衔压到少将?值得吗?” 法国的军衔,中将和上将都是荣誉军衔,奖给有战功的人的,实际上指挥的部队和少将差不多。 这个时候的法国军队的少将就已经能指挥军团了,而一个军团一般就是负责一个战略方向。比如最着名的意大利军团。 中将也没有更大的军队组织结构给他指挥了,何况这个时代因为通讯和组织能力的限制,能组起军团就已经是极限了。 集团军甚至集团军群那种规模的单位,都是通讯技术大发展之后才有的。 所以,拉法耶特其实没必要为了把安宁的军衔从中将压成少将,放弃自己一半的权力。 这肯定是有什么后续的阴谋。 反正安宁打定主意不想踩坑。 他心里犯滴咕:拉法耶特,你这又是给我卫戍司令官,又是给我少将军衔的,卫戍司令官对应保安司令官,少将对应小将,你这是要我成为巴黎的全小将啊,看过第五共和国没啊,你就不怕我今年十二月十二日给你个惊喜? 不过安宁现在要发动政变有个问题,手下能人太少。安宁提拔的几个基层军官,其实表现都挺一般的,安宁是真的没人用了,才提拔他们。 五共里面,全小将手下可是有许三守许和平等几个能人的。 真要干,安宁还得先把队伍充实一下。 算了,好麻烦啊,还是继续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好了。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孔塔我去定了! 拉法耶特说完,安宁正想起来反驳,罗伯斯庇尔先站起来了。 他昂首阔步走上演讲台,推了推眼镜,然后扫视整个会场:“各位!你们对孔塔地区的状况,恐怕没有人比弗罗斯特更加了解吧?弗罗斯特认为需要继续保持军事压力,那一定是情况所迫。 “你们想一想,弗罗斯特心系立宪事业,他怎么可能窝在偏远的地方,不参与宪法的制定呢?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端倪,不得不留在那里!” 安宁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样!我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迹象,才选择留在孔塔的! 罗伯斯庇尔又说了一些,大概就是反复强调了要信任前线主官的判断巴拉巴拉的,然后就在掌声中下来了。 看着向这边走来的罗伯斯庇尔,丹东小声说:“他居然没有稿子都说了这么多,相当意外。平时他发言,一定有稿子,而且那稿子要改很多版,可能从头天晚上就在为发言做准备了。” 安宁:“毕竟是马克西米连,就是这么一丝不苟的性子。” “现在大家都叫他不可腐蚀者呢。”丹东说,“你去打仗不知道吧?” 安宁心说我老早就知道了,还不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了。 安宁:“不知道。不过确实很适合他呢。” 罗伯斯庇尔回来了,对安宁说:“我估计那些看拉法耶特不爽的人,现在会陷入迷惘,因为他们本来就希望你制衡拉法耶特,是要把你留在巴黎的。现在拉法耶特先出手,他们估计蒙了。” 丹东:“所以你就上去一波发言,给了他们反对拉法耶特的决定的理由?” 罗伯斯庇尔:“不,那些反对拉法耶特的人,会按着惯性的反对拉法耶特的提议,我这是争取摇摆的中间派,也就是现在被称为平原派的那帮人。” 说着罗伯斯庇尔指了指会场中间平地上坐着的那帮人。 接下来又有几个人上台发言,大部分都是照着罗伯斯庇尔的发言依样画葫芦。 然后佩蒂翁上台,宣布开始表决。 半个小时后,安宁以微弱的优势当选国民议会孔塔地区特派员,但是军衔只同意给少将。 对这个结果,安宁非常满意,其实他要中将军衔,本来就是遵循鲁迅的掀屋顶理论:要开一扇窗,就先提出要把屋顶掀了,然后人们折中一下就同意开窗了。 表决结束之后,会议也差不多了到了该休会的时候,巴依、佩蒂翁、米拉波和拉法耶特一起过来找安宁。 “国王陛下要见一见孔塔的英雄。” 安宁:“那还等什么,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