愫倒是不在汪曼春的意料之内。 “明楼,好戏才刚开场呢。”汪曼春的声音很温柔,但却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之感。她点燃了一根火柴,将手中的那纸电文凑了过去,然后把燃烧着的电文扔进了烟灰缸中,看着它化为灰烬,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明台和于曼丽下了飞机,他望着机场外,怔怔地出神了。上海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上海有他最亲最爱的家人。自从被绑架到湖南的军校后,明台不知有多少次梦回上海。可如今真的回来了,他却近乡情怯,止步不前。 “想什么呢?”于曼丽轻拍了一下明台的肩膀,自然地挽着明台的胳膊。 “在军校待了那么久,终于回来了。”明台有些感慨。 “想你的家人了?”于曼丽一眼看穿明台的心思。 “嗯。”明台点了一下头。“我大姐希望我能踏踏实实地读书,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可惜……”明台叹了口气,“我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了。”提起明镜,明台满怀歉意,神色黯淡。 明台深知,他现在身处于黑暗之中,再也不能在阳光下行走了。思亲难见亲,这种痛苦是常人难以体会到的。 “时间不早了,走吧。”于曼丽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提醒着明台。 汪曼春又请了病假。她的咳嗽本来已经好了,但不知为何,又咳起来了。当然,光是咳嗽,还不足以使她放下76号的工作,她身体方面出现了其他的不适。 “咳咳咳……”汪曼春剧烈地咳嗽着,只觉得连肺都要咳出来了。 “小姐,吃药吧。”小萍端着药进来。 “又是这药。”汪曼春秀眉微蹙,这药她喝得都快吐了。 “良药苦口。小姐,为了你自己的身体,你就喝了它吧。”小萍几乎是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汪曼春。“你若是不喝,老爷会怪罪于我的。”她为了劝自家小姐喝药,把汪芙蕖都搬出来了。 “好,我喝。”汪曼春有气无力地说道。她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明楼听说了汪曼春告假之事,心中难免不安。在他的印象中,汪曼春一直是个很要强的人,若非真的病得严重,她是不会放任76号由梁仲春坐镇的。因为不放心,他一下班便吩咐明诚开车去了汪公馆。 “小姐,明少爷来了。”小萍在门外禀告汪曼春。汪曼春在房内许久没有动静,她便又重复了一遍,汪曼春仍没吱声。 小萍发觉了不对,不安的目光投向了明楼。 “我进去看看。”明楼推开了门。一进门,便见汪曼春躺在床上,背对着他。“曼春,你没事吧?”明楼边问边走到了床的另一边。 汪曼春脸色苍白如纸,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沁出,银牙紧咬,似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曼春,你怎么了?”见汪曼春这副神色,明楼关切地问道。 汪曼春想坐起身来,可却有些吃力。“没什么大碍。”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话音刚落,一阵恶心直袭胸膛,汪曼春忍不住呕吐了。明楼离她咫尺之近,首当其冲,她全吐在了明楼的西装上。幸亏她今天什么也没吃,只喝了一碗中药。“咳咳咳……”吐完后,她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明楼拍着汪曼春的背。“我送你去医院。” “不是什么大病,不用去医院。”汪曼春推辞道。 “明少爷,你的衣服……”小萍指了指明楼的西装。 “师哥,真对不起。”汪曼春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明楼脱掉了西装,交给了一旁的小萍。“曼春,有病得治,别任性。”他一把掀开被子,抱起了汪曼春。 “师哥,你放我下来!”汪曼春喊叫道。 “不行,必须去医院。”明楼语气严厉。 “师哥……咳咳……咳咳……” “你别再说话了。”明楼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 明诚在车里百无聊赖,这时见明楼抱着汪曼春出来,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大哥,这是……” “曼春身体不舒服。”明楼把汪曼春轻轻放到后座上。他转而对明诚说道:“把你外套脱下来。” “啊?”明诚不解其意,疑惑地看着明楼。 明楼瞪了他一眼,他这才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把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明楼接过西装,将它盖在了汪曼春身上,柔声说道:“你身体不好,别再冻着了。” “大哥,你的西装呢?”明诚问道。大哥怎么探了个病,连西装都探没了,他暗想。 明楼没有回答,“开车,去医院。”他坐在汪曼春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