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虏集结三万余兵马已于十月底攻入朝鲜。”参谋部副参谋长、翎麾校尉(中校)贺云锋轻轻地说道:“朝鲜猝不及防,被清军一路勐攻,连续丧师失地。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清军此时应该要攻到汉城了。” “登来即下,朝鲜再被攻灭,那么清虏于整个北方将不再有任何掣肘。”罗如成苦笑一声,“如此,清虏将可安心经营北方,然后屯兵江北,虎视江南。若是孙可望、李定国、郑芝龙、张明振等几路势力起了纷争,他们大可坐势而定,伺机南下。” “在十月中旬时,永初朝廷派了一支兵马登陆金州,准备与朝鲜北伐大军,共击辽东。可是,在听说清虏聚兵于沉阳后,便被吓得缩了回来。此刻,正退守于金州城,等待舟船将其运回登来。” “嗯?”罗如成看着贺云锋,不明白他为何又说到侧袭辽东的明军。 “司令,你不觉得朝鲜的整个形状跟山东半岛有些像吗?”贺云锋幽幽地说道:“朝鲜,地势崎区,山地众多,与辽东连接的道路仅有寥寥几条。而如今,天气已入隆冬时节,大雪不仅会封山,有时也会遮蔽道路。” “……”罗如成眼神中冒出精光。 “若是我们可以将攻入朝鲜的三万余清虏大军,截杀于朝鲜境内,或许可以稍稍扭转一下陷入颓势的北方战局。”贺云锋微微一笑,“听说,这三万余清虏大军,皆为八旗精锐,其中倚为核心的满蒙八旗就有近万,将他们全部弄死在朝鲜,肯定会让清虏痛不欲生吧。” “走,俺们去好好参详一番。”罗如成长长的突出一口浊气,拍了拍贺云锋的肩膀,“争取将这三万余攻入朝鲜的八旗精锐,全部弄死在冰天雪地之中。” ------------------ 1654年1月6日,北京,紫禁城崇政殿。 顺治帝笑吟吟地命侍卫将两份报捷文书递于罗守章,示意他打开一观。 罗守章接过文书,狐疑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大清皇帝。 “一份是关于登来的消息,你可能比较感兴趣。”顺治帝明显心情很好,端着一杯清茶,轻轻地啄了一口,闭上眼睛,嗅着茶水的清香,感受着清茶润喉的舒畅,“还有一份,是来自朝鲜的消息。听说,你们支持的登来小朝廷计划与这悖逆藩国勾连,欲图我大清辽东之地。呵呵……,皆跳梁小丑之辈!” 罗守章突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缓缓地将手里的一份文书打开。 “臣于十月二十五日,领满蒙八旗甲兵一万,汉军八旗两万余,渡过冰冻鸭绿江,破义州,毙俘朝鲜官兵六百余;十月二十八日,破安州,毙俘朝鲜官兵五百余;十一月一日,破龙川,毙朝鲜官兵三千五百余;……12月6日,击破朝鲜王京,朝鲜国君及大臣遁于南汉山城;臣遂聚兵以围,欲执其君王……” 罗守章倒吸一口气,这清虏仅凭三万余八旗精兵,便能攻入朝鲜,然后一路攻城略地,杀至王京,兵围南汉山城,击溃朝鲜各路援兵数万,欲灭其国。如此战力,确实值得称道。 随即,他又打开另一份文书。 “嘶……”罗守章眼睛突然瞪大了,脸上掩不住惊愕之色,不由抬头看向御座上的顺治帝。 “瞧你的表情,想来你是看到了蓬来即克,登来全境平复,永初伪帝自焚于行宫的报捷文书。”顺治帝微微笑道:“呵呵,据登来近十年,于我京师掣肘牵制不断。如今,这整个北方,将无复伪明之势力,成为我大清巩固疆土。至于江南、湖广、四川,乃至云贵、两广地区,我大清将其陆续收复,纳于治下,亦为迟早之事。” 罗守章沉默不语,右手紧紧地攥着那两份报捷文书,面露不屑之色。 “罗先生,待我大清一统天下,这四海之地,将无有你们齐国立足之所。”顺治帝说道:“如此,你不妨写封信与你那汉洲齐藩之主,劝其就此与我大清罢兵言和,勿要再行袭扰我沿海、沿江之地。若要移民,或是市易,我大清可恩许你几分也未不可。” “齐国舟船炮舰纵横江河大海之上,你们能奈几何?”罗守章轻轻地说道:“我家大王不会与你言和的,除非你们退出关内,藩属大明。” “可笑之极!”顺治帝有些恼怒,“永初伪帝已亡,伪明已灭。我大清不日将一统宇内,威仪华夏。你为何出此不逊之言?” “因为,你们是异族。” “当年蒙元亦为异族,却建有大元王朝,宾服天下。你等汉人,还不是纳头而拜?” “然,胡虏未有百年之运,即为洪武驱逐,再复我汉家江山。” “……”顺治帝瞪着罗守章,恨恨地说道:“我大清必将远胜蒙元之运。待我大清御极天下,不消说百年,即使千年,亦未可定!” “你们……不行的。”罗守章摇摇头,笃定地说道。 “为何?” “不说你们残暴凶蛮,屠城灭地,毁我无数汉家文明,就是你们脑后这根丑陋的辫子,也会令无数汉人进行不屈的反抗和斗争。”罗守章笑着指了指身旁一名侍卫的金钱鼠尾辫,“若要我汉人脑后一直拖着这根尾巴,死后可是无颜面对祖宗。” “大胆!” “无礼!” “奴才请斩此人!” “……” 殿中几名侍卫勃然变色,瞬间有数人拥到罗守章身侧,只待顺治帝发出谕令,就会将其拿下,然后推出殿外斩首。 “……”年轻的顺治帝面色潮红,显见已是恼怒之极,站起身来,瞪着罗守章片刻。然后突然笑了,冲着两边的侍卫挥挥手,说道:“都退下!” “罗先生,我大清会好好的将你养着,让你亲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