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年4月27日,李自成从德胜门入东华门,入城时,下令:“敢有伤人及掠人财物妇女者杀无赦!”京城秩序尚好,店铺营业如常,“有二贼掠缎铺,立剐于棋盘街。民间大喜,安堵如故”。 但从二十七日起, 大顺军开始拷掠明官,四处抄家,规定助饷额为“中堂;十万;部院、京堂、锦衣:七万或五万、三万;道、科、吏部:五万、三万;翰林:三万、二万、一万;部属而下则各以千计”。刘宗敏制作了五千具夹棍,“木皆生棱,用钉相连,以夹人无不骨碎。” 城中恐怖气氛逐渐凝重,人心惶惶,“凡拷夹百官,大抵家资万金者,过逼二三万,数稍不满,再行严比,夹打炮烙,备极惨毒,不死不休”,“牵魏藻德、方岳贡、丘瑜、陈演、李遇知等, 勋戚冉兴让、张国纪、徐允祯、张世泽等八百人追赃助饷。”李自成手下士卒抢掠,臣将骄奢,“杀人无虚日,大抵兵丁掠抢民财者也”。 4月29日,长山岛来了一位大明官军将领, 说是山东总兵刘泽清派来的游击冉作海。 冉作海到了长山岛,直接大喇喇地要求岛上的藩属齐国,提供一万石粮食,以便于山东镇军前往京师勤王救驾。同时,还提出,将码头炮台布置的十几门火炮拆卸下来,交于他们带走。 第二陆战营营长徐传兴惊愕地看着这位趾高气扬的大明游击将军,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他转头看了看长山岛指挥赵宏兴,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 赵宏兴听了这位大明游击的要求后,也是一阵无语。尼玛的,老子好容易从朝鲜抢了些粮食,又千里迢迢地从汉兴岛、新生岛两处又运了些粮食,才积蓄了数万石粮食。就这,还得省吃俭用呢? 你一个山东总兵派人来岛上,张口就要一万石粮食,还想将我们岛上的码头炮台拆了,谁给你的勇气? 再者说了,你家崇祯皇帝在月前就下诏让山东总兵刘泽清往北京入援勤王, 现在都这个时候了, 说不定北京城早已被人家大顺军攻破,皇帝还不知道是被俘被杀。你说你们山东镇要此刻集大军去勤王,骗谁呢? “岛上无有多余粮食可供你山东镇所用。”赵宏兴冷冷地说道:“码头火炮是为防御辽东建奴所备,更无可能拆除与你带走。” “你齐国乃我大明藩属,如何敢抗拒天朝大军征调些许物资?”冉作海脸色沉了下来,“莫以为,你們打杀了几个建奴,就敢以此为持,抗拒我大明官军。你等需明白,此地乃我大明疆界,更是我山东镇所辖。若是一意拒之,就不怕我山东镇十万大军攻上岛来?” “你们山东镇有十万人?”徐传兴好奇地问道。 “怕了?”冉作海微微一笑,自傲地说道:“我山东镇军马十万,败流贼,攻建奴,数年来大小战斗百余场,斩将杀敌不计其数,功盖于世。” 小小的藩属齐国,无非是一群流亡海外明人所建,实力有限,要不然也不会巴巴地跑到大明来朝觐,不就是想认大明为宗主国,以便在南洋林立小国当中好生存。 至于邸报上所说,他们曾经登陆辽东,袭破盖州城,更是在去年,正面击败建奴甲骑,俘杀千余。那多半是在虚报战功,想我大明各军镇里,哪个不是如此,斩杀建奴一二人,就可以上报兵部,言,击败建奴数千,斩杀百余,是为大捷。 这些把戏,只能瞒过朝廷的那些无知文官,甚至糊弄一下皇帝。 “你们有十万人,就算给了一万石粮食与你们,似乎也不够吃几天呀!”徐传兴笑着说道:“所以,你们不若另外找地方征粮去吧。” “你们是不愿献粮与我山东镇了?”冉作海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几个齐国主事之人。 “没粮食。”赵宏兴摇头说道。 “既然如此,可莫要怪我山东镇翻脸无情。”冉作海怒道:“我家总兵大人若要知悉你等态度,定要带大军登岛,荡平你等营寨。到时,休怪我言之不预。” “你们只要有本事登上岛来,粮食尽可取去。”徐传兴有些不耐地说道。 十万大军,了不起呀,问题是,你有船可以跨海登岛吗? 就在山东镇来人走了不到两天,大陆对面的登州治所蓬莱县又来了几个官员,他们带来了一个令人惊愕的消息:登莱巡抚曾化龙挂冠而走了! 什么,登莱巡抚直接弃官跑路了?这是什么操作?守土之官,竟然丢下登、莱两府,十余州县百余万民众不顾,撂挑子不干了! “巡抚大人昨日闻知,京师被贼所陷,陛下不知生死,可能心生退意。”蓬莱县主薄毕学超见旁边的巡抚衙门推官仍旧紧锁眉头沉默不语,便起身说道:“再加之,有招远县报之,山东镇纵兵掳掠十余府县,准备退往江淮,以避流贼锋芒。或许,乱兵不日将至蓬莱,故而我等前来报于齐藩诸位官人,请借兵来登州,护卫登莱百姓。” “山东镇不就是镇守之兵,怎会……怎会纵兵掳掠驻防之地?”赵宏兴目瞪口呆,“他们这是形同造反呀!事后,就不怕大明朝廷治其罪?” “京师已被流贼攻陷,朝廷……朝廷……”那名登莱巡抚下的推官一脸无奈。 “朝廷……朝廷没了,镇守之兵也该护卫百姓,以待后势。他们怎可纵兵劫掠四野呢?”赵宏兴连连摇头,“这不是乱世军阀之为吗?” 众人听了,均是一叹,大明京师告破,皇帝生死不明,这大明恐怕是要亡了呀! “乱兵将至,烦请齐藩派出仁义之兵前往蓬莱,以护卫我登莱百姓。”那名推官躬身施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