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传兴举着单筒望远镜,看着海面上漂浮的几艘荷兰武装商船,不由苦笑连连。这帮荷兰人还真是锲而不舍,打算在这里封锁我们一两年吗? 汉洲驻守帝力城的陆战队组织移民在海边建了一座瞭望台,用于平日观察帝力港外的海面动静。作为帝力城的最高指挥官,徐传兴每日都会来这里看一看,期望荷兰人的战船离开,更期望汉洲的船队可以来解除他们的封锁。 然而,每天看过之后,却总是失望。但心里却总有一个念头,汉洲不会放弃他们的,这里每一个人都是汉洲最为宝贵的人力。我们的船队一定会来接我们回家,与自己的妻儿团聚。 “齐队长又去了南城外的农田?”回到帝力城,发现齐大陆等几个军官均不在城中,徐传兴唤来一个士兵问道。 “齐队长和几个排长都去了那里,说是帮着农人多栽种些稻谷。”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说着,徐传兴出屋子,朝城南走去。 虽然从土人手里换来了大量的粮食,足以维持到两三个多月。但帝力城中的军民还是有些心里不安,谁知道荷兰人会不会这么一直继续封锁帝力港。索性发动所有人,将城外葡萄牙人留下的耕地里,开始种植一些玉米。随后,又通过乔本胜,从土人那里讨要了一些稻秧,栽种在地里。 在战争还未结束的时候,在城外栽种农作物,其实是一件非常不确定的事情。一旦荷兰人又来大举进攻,前期栽种工作基本全部泡汤。即使,来一些土人袭击,他们的农作物也未必保得住。如此一来,还浪费了一些口粮。 但以前都是大明农人的帝力守军和民众,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在远离海边的南城外,利用原有的耕地,栽种了四百多亩庄稼,只能算是聊胜于无。至于蔬菜,则全部种植在城内空地。 看着身后一片片绿色的稻秧,齐大陆感到一丝心安,如果不出任何意外的话,四个月左右,帝力城中的军民就可以吃上自己种的稻米了。可惜,为了安全起见,也只是将帝力城附近的耕地利用起来。要不然,俺们弄个千百亩地种上庄稼,就靠自己,也能坚持据守在这里。 扭头看了看远处山坡上的瞭望塔,随即又是一阵气闷,何曾有过在军队警戒的情况下开始种田栽秧的。这日子,真如自己的四弟所说,太苦逼了! —————————— 相较于苦逼的帝力城,同样被荷兰武装商船封锁的新生岛,日子却是活得有些惬意。不仅粮食储备无忧,而且还能自保有余。 半个多月前,新生堡前,一战而击溃来犯的安南阮氏军队,毙伤三百多,俘获包括他们的统帅在内近千余人。此战,大大地振奋了新生岛三千八百多汉洲军民的人心。原来,我们自身持有的武力是如此强大,可以轻松击败附近番邦军队。 凡出战的乡兵和移民精壮,行走座谈,无不表露出志得意满神情。转头再看岛上那些柬埔寨人、占城人、暹罗人的时候,就显得有些轻视。 新生堡一座临时移民居所里,安南阮氏的水师副统领阮绍隆有些惶恐不安地趴在窗户上,看着一队端着火枪的兵士突然出现在屋外。随后,一个看着像是头领模样的明人,从院子外面大步走了过来。 阮绍隆立时强装镇定地坐在地上铺就的草席上,忐忑不安地看着门口。他非常担心,这个岛上的明人,会将他拖出去杀死。 原以为是一次轻松的战事,自己作为广南国的水师副统领,抢着领兵来攻此小岛。却不料,被对方轻松击溃,自己在逃到海边时,被一群瞎了狗眼的小兵,挤倒在滩头,最终被俘。 殉节自杀,他是没有勇气的。但对方若是折辱自己,让他告饶投降,那又该如何呢? “砰”的一声,木门被粗暴得推开,先是进来两个持刀的乡兵,随后,胡平江一步跨入屋中,然后冷冷地看着地上坐着的安南军队的统帅阮绍隆。 “问问他,荷兰人如何勾结他们安南,又许了他们什么条件?他们军中火器大致有多少?” 身后一个占城通译走了过来,蹲在阮绍隆面前,大声地将胡平江问话翻译给他听。 阮绍隆脖子一拧,将头转向一边,硬气地没有理睬那个占城通译。 哟,还是一个比较有气节的安南人!胡平江不由对这个矮胖的安南统帅刮目相看。但是,该上的手段还是不可少,既然都干上仗了,他就有些迫切要了解这个安南阮氏的相关政治军事方面的情报。 一个乡兵走到阮绍隆身边,扬起手来,对着他的左脸,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阮绍隆的嘴角给抽出一丝血出来,瞬间,左侧脸颊红肿起来。 阮绍隆顿时被这一巴掌给打傻了,作为广南王的堂兄,他何曾受过如此待遇,居然被一个普通的明人给打了一巴掌。 “如果还不说,就拖出去拿鞭子抽!”胡平江看到有些惊怒的阮绍隆,轻轻地说道。 阮绍隆听到通译的话,先是呆呆地看着胡平江,又左右看了看身侧的两个汉洲乡兵,嘴巴张了张,没有说话。 “好,够硬气!”胡平江点点头,“拖出去,绑到柱子上用鞭子抽!” 两个乡兵左右夹起阮绍隆就往屋外走去。 待被绑到一根柱子上时,阮绍隆才反应过来,惊恐万分地拼命挣扎。这些明人要杀了他吗?我可是广南王的堂兄,是广南水师的副统领!我是姓阮的! “啪!”,乡兵挥动一根皮鞭使劲地抽在阮绍隆的身上,令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阮绍隆哭叫着,“你们问什么,我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