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渔船小心地驶出建业港湾,速度显得比较慢,风帆也没有升起,七八个水手慢慢地划着桨。翁朴右手举着单筒望远镜四处观察着,左手不断地向前挥动,示意水手继续划桨。 “老大,你可得看仔细了,要是冷不丁地让荷兰人冲过来,我们可跑不及!”一个水手左右看了看,对翁朴说道。 “你们跑不及,难道我还能独自从天上飞回去?”翁朴眼睛没有离开望远镜,嘴里说道:“出码头有四五里了吧,没瞧见有荷兰人的船只,该不会走了?” “荷兰人在这里堵在我们建业城家门口有四个多月了,说不定耐不住风浪,已经缩回巴达维亚了。”一个水手笑着说道。 “走了那自然是最好。”另一个水手说道:“港湾内的鱼都快被我们捞完了,每天撒下网去,捕不了几条鱼。弄得每次回去,都让渔政处的人怀疑我们在海上偷懒。” “这红毛鬼说不定没走,说不定躲在哪个岛上,趁我们远离港口后,突然蹿出来,将我们都捉了去。” “瞧你胆小的样!”一个水手笑话道:“你不是羡慕那些水师战船上的水手待遇好吗?他们可不会要你这种胆小的人。” “我这不叫胆小,是……,是那个……谨慎。谨慎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嘿,不就是在识字班上多学了几个大字嘛。”那个水手说道:“在海上,靠的是勇气,靠的是玩命。” “可是咱们大总管说过,以后的水师官兵都要认字,光凭血勇之气是没多大升迁机会的。” “大总管亲自给你说的?” “大总管怎么会亲自给我一个小白丁说这个。”那个水手苦笑道:“前一阵子,在大食堂吃饭的时候,听那些水师军官学校的教员说的。” “不升迁也无所谓。以后有机会去了水师,我就只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水手,也比现在天天跟臭鱼烂虾打交道,要强的多。” “你小子才来汉洲不过两年,居然就瞧不上打渔这行当了。”翁朴笑着说道:“以前在大明,你不是说,你只是一个乞丐吗?” “只要遭了旱灾,兵灾,那所有人可不就是乞丐嘛!” 众人闻言,都深以为然。在大明,尤其是北方,似乎除了去做流贼,什么都没希望。就算是想艰难的活着,都是一种奢侈的想法。 不像我们汉洲,除了吃饱穿暖,有屋住,有事做,另外还有选择的机会,去搏一个好的出身。 这大概就像田里的庄稼,有了一个好的年景,土里的幼苗就能勃发出无限生机。 ————————————— “杀!杀!杀……”黑山城外的军营里,第四陆战队两百多官兵端着配备了刺刀的火枪,正在演习突刺拼杀训练。 改造后的火枪型号被命名为“1639-1型”燧发枪,在“1637-2型”的基础上,进行了较大改进。枪管加长了三厘米,火药密闭性得到了极大提升,使得发射动能也较前款火枪增加。经过测试,有限射击距离也较以前多出三四十多米。 给火枪配备的刺刀,锰钢打制,前端半开刃,刀身中间拉出了一道血槽。连续捅刺各类坚固物体,而不会轻易折断。火枪配备了刺刀后,使整个枪身长度达到了一米七二,完全可以替代长矛手的护卫功能。 因而,汉洲军政府已经开始考虑取消陆战队中近身短兵的设置,全部配备火枪兵。但是,有些军官却担心,在短兵相接的情况下,配备了刺刀的火枪没有短刀拼杀灵活,容易遭到敌人的近身攻击。 “火枪配备刺刀,也可以组成军阵对敌,就算个别敌人手持短刀突入火枪兵跟前,那也是人数极少的。但军中队列之中配置了短兵,是会影响陆战队火力攻击密度的。”齐天说道。 “你也建议取消陆战队当中的短兵配置。”曹雄问道。 “同一阵列当中,一百人和一百五十人的火枪射击效果是不一样的。”齐天说道:“改进后的火枪,射击距离远远超过荷兰人的燧发枪,更何况,他们还有许多火绳枪。别看这多出的三十多米距离,这足够我们的士兵多打出一轮或者两轮齐射了。”齐天说道:“近身搏杀的机会,可能不是很多。即使有,能躲过几排刺刀捅刺的敌人也必然会很少。” 曹雄微微地点了点头,同样人数的两支军队,俺们汉洲的陆战队全都是火枪兵,对阵敌人冷热兵器参杂的队伍,自然是能在火枪对射的情况下,凭借火力密度,首先打崩敌人。即使短兵相接,也可以靠火枪配刺刀与之一搏。 “且看陆战队与乡兵演练结果。” 军营演武场上,两百多名陆战队士兵即将与同等人数的乡兵进行一次模拟对战。 陆战队士兵全部端着一根近似火枪配备了刺刀长度的木棍,而乡兵则是五十多人配备木刀木矛,其余均是火枪长度的木棍。 双方按照火枪对战模式,先进行了数轮火枪对射,按照命中比率,相继有数十人退出队列。因为陆战队火枪输出的火力密度大,乡兵退出的人数略多于陆战队。 短兵相接的时候,陆战队超出对方一截长度的模拟刺刀火枪,明显占有优势,连续五排阵列不断捅刺,将对面的乡兵悉数捅翻在地。但仍旧有不服从规则的乡兵被捅刺在身上后,继续与陆战队交战。 平尾隆二等最后十几人被恼羞成怒的陆战队士兵,一拥而上,用长棍绊倒他们,劈头盖脸地将他们打得口鼻流血。待赶来的军官厉声阻止后,才悻悻而去。 平尾隆二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嘴里吐出一口血水,颇为不服气地盯着那些趾高气扬的陆战队士兵。 “如何?还能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