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 A ·莫拉派出五十多人的武装士兵,逐村逐社进行强行征收,未能缴纳或缴纳不足的明人,均被收缴家中所有财产,甚至连日常口粮也予以强制征收。 虽然闹出了十几条人命,但收上来的地租却也完成了大半,一帮内湖省的殖民官员也吃进不少。路易斯· A ·莫拉对于那些实在无法缴纳地租的明人,也表示了他的仁慈。允许他们缓缴一年,但要承担额外10个比索的利息,或者无偿为附近西班牙种植园农场主劳作一百个工日。 面对西班牙殖民者的私自加征、勒索敲榨,以及残酷的刑罚和虐待,使卡兰巴屯垦区众多明人宛如殖民者的农奴。或许有些人会默默地忍受,直到生命的终结。但是,那些稍存血气的明人,却将心中的怒火暂时隐藏于心。也许,在所有人眼里,这里只需一个契机,一星火种,即可酿成燎原烈火。 潜伏在卡兰巴屯田区的汉洲黑衣卫“修罗”程光银,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的愤懑之情,愈发炙热。在与马尼拉地黑衣卫取得联系后,获得了大量银钱和三十多把长刀后,很快聚集收拢了五十多个不堪忍受西班牙人欺压的明人。他们继续躲避在屯垦区的各个村社当中,时常趁着一些西班牙人和土人仆从落单的时候,将其一一俘获并予以虐杀,以泄众人之愤。 几个月以来,因为处事果决,行动隐蔽,袭杀西班牙人和土人仆从的事件,一直都未曾被发现。而内湖省的西班牙殖民官员对于一向温顺老实的明人,也没有丝毫怀疑。他们认为,一定是那些隐藏在山林中的菲律宾土著袭击了那些失踪的人。 为此,路易斯· A ·莫拉组织一支由三十名西班牙士兵,两百多土人仆从的部队,对卡兰巴屯田区附近的山林进行了数次清剿,端掉三个土人部落,俘获杀死了七百多土人,作为报复他们敢于袭击主的子民代价。 “何大哥,最近落单的西班牙人越来越少了。而且他们前来巡视村社的时候,大都装备着火枪。”一个瘦高的汉子正在将一把小镰刀紧紧地捆扎在木杆上,一边操弄着,一边与程光银说着话,“他们肯定对我们明人有所怀疑,我们是不是适当减少对西夷的袭击。” 程光银混入卡兰巴屯田区,将名字改成了何光清。身边十余个汉子,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敢死之辈,值得托付性命的好兄弟。 “我们这里明人七八千,难免会有投靠西夷的败类!”程光银沉声说道:“或许,有人给城里的西夷说了什么。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每次巡视都是十几个人过来,还他娘的背着火枪。” “数典忘祖的狗东西!”另一个汉子拿着一块破布,不停地擦拭一把长刀,“西夷如此欺压我等明人,居然还有无耻之徒投靠他们。将他们找出来,一定将他们做成人棍!” “小丁的考虑很好,我们先暂时减少对西夷的袭击。”程光银说道:“没有确切把握,我们不要轻易对西夷动手。还有,继续收拢跟咱们志同道合的兄弟,一定要多加观察,细心考究,千万不要弄一个二五仔进来,把咱们兄弟都陷进去了。” “何大哥,你说南边那个汉洲真的会来帮我们?”一个十七八岁的粗壮少年瓮声瓮气地问道:“他们自从去年与荷兰红毛鬼合伙打了西夷后,再无任何动静了。他们能知道我们的存在吗?而且,我们这里又不靠着海边,他们如何来帮我们?” 此言一出,围坐在一起的十几个汉子,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程光银。 “只要我们能做出些大事来,汉洲定能来帮我们。”程光银坚定地说道:“我给你们的刀剑,就是汉洲在马尼拉的人给弄过来的。至于我们以后要是起事了,如何得到他们的帮助,我还要与汉洲的人继续商量一番。” “他们不会哄骗与我们吧?” “不会!”程光银说道:“如果我们能鼓动这里七八千明人起事,或者占据这里,或者,往海边转移,定然可以得到汉洲的支援。” 嘴里说着,但程光银却心里有些打鼓。本来想趁着汉洲与荷兰再次联合进攻呂宋时,想努力发挥出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搞出些大事出来,以分散西班牙人武装力量。但如今,荷兰人竟然与我们汉洲打起来了。那么,这里一旦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汉洲还会前来支援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