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应该建在这里,水深足够,不过,后续得组织人继续挖深一点,满载的船过来,肯定搁浅。右边一座小山,可以建个灯塔,唔,或者加个炮台,防备有敌人来攻。”齐天站在岸边一个高地上,用一个简易夹本,拿着着鹅毛笔写写画画,狗子捧着几张白纸跟在后面。 “至于生活区嘛,目前首要任务是建造简易木屋,还有食堂、公共厕所、澡堂。另外还得建几个大型仓库,这么多物资都得妥善保存起来。对了,最好还要挖几个井或者建一个蓄水池。或者,干脆将那边的溪水设一个暗管,将它引过来。”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应该建起瞭望哨,整个区域外围建个木栅栏。虽说,这里土著人威胁性小,但,万一,遇到些不长脑子的,来偷袭我们,那可就有些糗了!呃,狗子,你在干嘛?……看什么呢?” 齐天顺着狗子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距离岸边不远,周应平跟在曹雄身后,神情激动地说着什么。 齐天晒然一笑,这位周掌柜被他们一路裹挟着,从苏禄到渤泥,又从渤泥经巴达维亚到了这里,近一个月的时间。此时,想必是着急要走了。昨晚,曹雄为感谢他运送大量物资到此,给了他一万两银子,让周掌柜欣喜万分。 而我们的周掌柜,身上怀有三万多两银子和渤泥财物,估计着想早点离开,迫不及待地去巴达维亚贸易。因此想说服曹雄,让他把船上的物资早点卸下来。但,现在营地里什么都没有,根本无法卸货。 “周掌柜,你再给我十天时间。到时候,肯定会把你船上的物资卸下来。”齐天走了过来,对周应平说道。 齐天已经安排了近百人去砍树,砍下的树,简单地去除枝丫,做成一根根原木。在平整过的地上,直接打入原木,做成一间间大的木屋,里面的地上铺上一层较细的枝丫木棍。木屋外层和上层再涂抹上厚厚的草坭,这样,一个简易的木制仓库可以在最短时间建好。 当然,所有的木屋都是临时的,因为澳洲,哦,不,汉洲的北部夏季(同时也是雨季)是今年的十二月至来年的二月。不过,到那个时候,应该可以换成砖石建筑了。 周应平听到齐天承诺的十天之期,还想再争取一下,能不能早点离开。可看到齐天说完话,就立刻拉着狗子朝营地的南侧跑去。 营地南侧四百多米的地方,有一座以石灰石为岩体的小山。早上,齐天带着三哥和狗子溜达到这里,随意地看了看,发现居然是石灰石。当时就激动了一把。 有了石灰石,那么就可以土法烧制水泥。这种被称作“人工火山灰水泥”的物质比起普通硅酸盐水泥来说抗腐蚀效果好,掺入消石灰后能在空气和水中硬化,特别适用于潮湿或地下环境。 也许是人品爆发,中午的时候有一个原吕宋明人移民,以前就是个泥瓦匠,说发现了一块粘土地,可以制砖。 水泥有了,砖有了,盖房子的基本材料,这下就全齐了。齐天激动之下,立刻找曹雄商议调配人手,争取把这砖窑和石灰窑先立起来。 说干就干,齐天和那个明人泥瓦匠领着一群二十几人,就在那块粘土地附近,先建了一个泥土窑,将收集过来的柴草均匀的分布在泥土窑四周和上下,最后点燃柴草,让其不断硬化。 另外几个人,开始玩泥巴。取回粘土后仔细去掉里面的杂物,再碾抹成熟土。熟土拌水后在简易制作的木模中成型,然后集中堆放。考虑到砖坯不能淋雨和沾水,齐天又组织几人搭建棚子。将这些砖坯稍稍干硬一些,置于棚中。上面最好再遮上一些茅草和雨布,以防万一。每块砖坯之间隔开一定距离通风,以使砖坯中的水分更加容易平衡。砖坯的烧制前,必须全部阴干,这又得花五六天时间。 此刻,齐天有些无比怀念后世的制砖机和砖轮窑,那效率岂是这等原始工艺可比。 “倒!倒!”随着一声大喝,一棵高大的桉树哗啦啦地向一侧倒下。 “大郎,好样的!”罗汝成在旁边赞了一句。 陈大郎单手持斧,借着腰间发力,砍树的速度并不吃同伴慢多少。他放下斧头,左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船上将养了这么些日子,倒有些力虚了!”陈大郎笑了笑。 “大郎,要不你先歇一会。咱俩砍的树,可比那些夷人要多得多!”罗汝成看着不远处的那些原圣克鲁斯号水手,撇撇嘴,不屑地说道。那些西班牙水手,砍倒一棵树,就坐下歇半天。要不是齐天给每个人都下了定额,估计他们能在这林中歇一天。 “他们偷不了懒的!”陈大郎也看了看那边的西班牙水手,“到了晚上,小天一统计咱们所有人砍树的数量,指定要给他们加量!” “嗤,这帮夷人,偷奸耍滑都无法长久。”罗汝成嗤笑着,“哎,大郎,你还别说,昨天上岸后,大家乱糟糟的。今天上午,经小天这么一安排,整个营地倒显得井井有条了!” “……咱们以前都小瞧了齐天这娃娃!”陈大郎左手拿起斧头,“有时候呀,读过书的,就是有本事?……呵!”说着,大喝一声,一斧劈在一棵桉树的底部。 丁永昌领着一群老幼妇孺,在营地东侧一片地势平坦林木稀疏的地方,点燃四处野草灌木,正在烧荒,为以后的田地做前期清理。 丁永昌蹲在烧过的田野里,抓起一把泥土仔细地看着。他摇摇头,土质明显没有吕宋那边肥沃,粘性强,恐怕种上庄稼,收成不会太多。不过,水分倒是挺多,不知道可不可以种稻米? “爹!爹!”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