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应该没有渤泥的军兵,看着都是些渔船!”曹雄举着单筒望远镜观察了半天的海岸,然后说道:“打信号,让老胡把船驶过去。……送他们上岸。” 胡文进指挥的船只吨位较小,可以稍稍靠近码头,但也只能“稍稍”靠近。这种未知水文的渔码头,贸然驶近,万一搁浅了,哭都哭不出来。 黄斌元让族人对那些四散的渤泥渔船大声地喊话,要他们驶近大船,以便他们搭乘小船靠岸。 然而,四散的渔船根本不敢靠近,以为来的大船是西洋人,或者是海盗。被这两者任何一个抓到,后果都不是很美好。 黄斌元有些气馁地看着族人,男子还好说,努力一点,可以游到岸边,可那些女人和幼童,又该如何。 “阿爹,我游到岸上去。看能不能找条小船过来!”黄铭方自告奋勇地说道。 尽管多少有些不情愿,但黄铭方还是被黄斌元“送”给了曹雄,让他跟着去那个极南之处的大陆。 曹雄对此倒是乐观其成,有了这层关系,以后也方便来往大明,取得一个非常关键的中间支点。 黄斌元又指派两个身强力壮的随行,与黄铭方下水,一起游向岸边。 约莫一个时辰,黄铭方就从一条小河岔里带了三艘小船,驶了过来。 来回运了两趟,黄氏一族全部登岸。离别之际,再三感恩,最后还将那三艘渔船赠送给曹雄部。 五艘大船,调整风帆,朝外海驶去,然后借助强劲的东风,往西南而去。 “我觉得,咱们不能在巴达维亚停靠。”一日后,船队越过婆罗洲(加里曼丹岛)西北端,准备掉头南下,驶往巴达维亚。晚间,几艘船停靠在一处海湾,稍作修整。 众人聚到曹雄旗舰(原圣克鲁斯号)上,讨论下一步的行止。俞福坤低头思虑的半天,突然说道:“咱们五艘船上,装的全身人口财物,尤其是黄金珠宝甚多。难保红毛鬼见财起意,在巴达维亚他们的地盘上,把咱们给劫了!你们说,那得多冤呀!” “不至于吧!”周应平摇摇头说道:“那荷兰人,虽说在海上强横,但在巴达维亚,还是比较注重秩序和信誉的。每日在巴达维亚停靠的船只数十上百,倒不曾听闻,有船被他们给在当地劫了的。”这次,周应平随着曹雄和苏禄人突袭渤泥,他也跟着发了财。他将东王承诺给他的三千两白银,全部兑换成渤泥王室的珍藏。甚至,他还私下里用黄金白银收购那些苏禄兵士的劫掠所得。他相信,把这些运到巴达维亚,或者大明,他的收益可能会达到两三万两白银,比他跑两三年的海贸赚的还要多。抢掠,果然是致富发家的最快途径。 “坤叔说的有道理。”齐天说道:“咱们不能将全部身家都放在荷兰人的自我约束上。经过巴达维亚的时候,我们绕过去!” 齐天有些无比怀念后世的机械动力船,不需要风向,可以斜插爪哇海,再经过帝汶海,就可以到达澳大利亚,起码节约一半的路程。 嗯,好吧,最早的蒸汽动力船问世,还有一百七十年,到十九世纪初了。 周应平很恼火,不停靠巴达维亚,你们岂不是让我少赚一次钱,还要花更多的时间,跟着你们去那个不知在何方的大陆。要不是畏惧曹雄部的武力,他真的很想在某个夜间偷偷溜走。但船上却被他们安插了二十多孔武有力的海盗,徒乃若何呀! 行程计议已定,接下来,船队准备一口气驶过巴达维亚,然后在越过爪哇岛后,贴着海岸一直朝东,再根据行程,折向东南,寻找澳洲大陆。 齐天看着一脸沮丧的周应平,不由哑然失笑,似乎是感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却敢怒不敢言。此时不宜多说,待到达了澳洲那块大陆,再考虑给他予以补偿。 船队沿途不再如以往那般一两天就停靠修整,而是全部鼓足风帆,远离海岸,以最大速度行驶。奈何,所有船只均是满载,最高航速也只能跑到4--5节。 “照这个速度,估计还有两天可以经过巴达维亚。”俞福坤转头对罗汝成笑着说道。 说完,半天没见罗汝成反应,对方正侧着脑袋看远处与船队伴行的两艘西洋制式的大船。 这两艘船自午后发现曹雄部船队后,先是慢慢地接近至一里远的地方,然后一直与他们保持着伴行状态。 “狗日的,该不会是遇到海盗了吧?”俞福坤远远地也看了一眼那两艘西洋大船。 “老俞,咱们自己不就是海盗嘛!”罗汝成回头看了看俞福坤。 “哈哈……”俞福坤先是一愣,随即,与罗汝成哈哈大笑起来。 “现在,老子是很有钱的海盗!”俞福坤张狂地冲远处的船大喊着:“有种的话,就过来劫老子!” “老俞,曹爷那边发信号了,让咱们靠过去一点!”罗汝成提醒着俞福坤。 “曹老大这是怕一会要打起来?” “难说。”罗汝成说道:“咱们虽说有五艘船,可那艘福船没啥战力,其余的船,满载过多,移动也不便,打起来的话,说不定会吃亏。” 曹雄将周应平那艘福船和一艘较小的海沧船排在船队中间,以原西班牙圣克鲁斯号排在船队后面,飞鸟船和另一艘海沧船排在前面,保持着紧凑的阵型,放低船速,缓缓地朝南边驶去。 伴行跟随的西洋大船也降低了船速,不紧不慢地在船队一侧行驶着,就算傻子也看得出来他们的不怀好意! 菲宁?贝格是这艘英格兰三桅帆船“打铁人号”的船长,与来自利物浦的商人夏特尔?特朗从印度孟买出发,将印度的棉布铜、锡、麻黄等输入至广州,再将大明的丝绸、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