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认为可以拯救自己的人。她也不会知道当她得知被对方负了时的委屈和仇恨。她更不会知道即便误会花开,但做下的事情埋下的种子也没有那么轻易解开。 “裴十一,你觉得你可怜吗?你被人追杀被人流匪抓走,但最终你活着回来了。而我呢,大兄惨死,我亦不敢回晏家。就算你们把我送回去,这一生我也不敢抬头做人。如果没有救你,如果你没有出现就好了。”晏明珠越说越委屈和害怕。她的人生何场不是发生了变化。晏鹏程说那是流匪所为,裴十一也是受害者。但她若不找一个人来怨恨,如何过得了自己心里的结。 裴沂默默的看着她,她对晏明珠是愧疚的,所以她再恨也是应该的。就如同她离开裴一样,因为她对裴汶是愧疚的,所以被那样对待她亦不曾还口。 晏明珠不敢回家,她又何尝不是。 “你可知我为何会独身来缅东?”裴十一望着窗外,萧不离就在不远处,一身黑衣端坐马上。她只要看到对方便会觉得安心。但她知回了襄王城,她们就是陌路人了。 晏明珠堵着气看着她。 “因为我亦不敢回家。” “你做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有一兄长因喜欢一个人而被迫私奔,我瞧见了,却并未声张。然后他出了意外,我便被赶出来了。”裴沂慢慢的看向晏明珠道:“那你说,我做错了什么?” 她不过是视而不见,却要被所有人怨恨。而晏明珠不过是和对方一起遭遇了不公晏楼台死了她没死而已。 “你我所担忧的不过是因为你我都不受宠而已。若今日死的人是你,你觉得晏家会因为你迁怒你兄长吗?” 不会,晏明珠又怎么不知。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这么容易被迁怒。她们如此惧怕不过是因为她们都不曾被宠溺而已。 晏明珠看着她,不在说话,良久才看着窗外道:“你还有萧不离,而我什么也没有。” “很快便没有了。”裴沂道,因为萧不离说回京后便与她解除婚约。她不喜欢缅东甚至厌恶这里,但如今她却希望路程可以再久远一点。 “那是你不知好歹。”晏明珠恶狠狠的骂道。 裴沂心道她确实不知好歹。但再重来一次,她还是会恨萧不离还是会忍不住想杀了他。 一行人的脚程即便不快,但缅东还是落在了身后。五日之后,他们找到了晏明珠说的那个山坡。坡下便是零星的村落,偶然能看到耕作的农户。如今秋末,冷风一场胜过一场。郑桜带着人挖出了晏楼台的尸骨,裴沂原本在旁边看着,看到破烂的衣衫露出地面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转身冲到了一边。 晏楼台明明是那样惊才绝艳的一个人,却最终被埋在了这荒山野岭中。她捂着口,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一只手帕突然递到了她的面前。 萧不离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守着她。 裴沂缓和的情绪转身便要走开,萧不离道:“你若不想,便不用去晏家了。” “此事因我而起,我应该去。” “但你应该不会想见到晏家的人。”萧不离道:“因为晏家如今的主母乃是周冉的姑娘,十一,你见过的。” 裴沂不可置信的回过了头,山北那么多晏家,为何偏偏是这个晏家。 “晏楼台便是周氏的儿子,若我没猜错的话,他还与你大兄是故交。” 裴沂彻底慌了神,她几乎是冲到了萧不离的面前问道:“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你就算早一点知道又能如何,不过是平添更多的愧疚罢了。” 是啊,她早一点知道又如何,逝者已矣,又岂能起死回生。 裴沂一路上都郁郁寡欢,晏明珠看着她也不说话,因为裴十一欲不开心,她心里便愈发觉得快意。 晚间众人在村外落脚,萧不离做到了裴沂的身边坐了下来。秋日阴冷,但远处炊烟袅袅,也多了一些烟火气息。萧不离突然伸手拉过了裴沂的手,裴沂想收回来,萧不离道:“如今我们尚未退亲,十一。” 名义上他们还是彼此的亲人,而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也依旧有对方。萧不离将那枚玉镯重新又戴回了对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