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阵阵的齐云山上,吴亘却是满头大汗,从杨正筷中抢了一大块肉塞入口中,又美美喝了一大口酒,满意的抹了抹嘴巴。 “不知花兄准备如何攻下呼兰家。”吴亘笑眯眯看着对面正在切羊肉的花彦霖。 “我已策动七个万户家族,一同攻伐呼兰家。”谈到正事,花彦霖放下了手中的刀,正色以对。 “八个?有点少了吧,白岭行省三十个万户,策反的才不到三成,如何能胜。” “都督能出多少兵马。” “五万。” “有点少了吧,我原本想请都督攻打行省南部五个万户,看来兵力有些不足啊。” “五个万户,这就是十余万人啊,花兄真看得起我,为什么要我攻打南边。” “不,是最少十五万人。都督有所不知,因着衡门港的缘故,白岭行省南富北贫,北边的万户对此多有不满,我所拉拢的其他万户,也都在北部。 而真正拥护呼兰家的,却多在南部,他们都是真正的民富兵强,所以保守估计也有十五万人。请都督攻打这些家族,也是为了拖住呼兰家的援兵。至于其他的家族,大都是墙头草,不会把自己家底交出的。”花彦霖从篝火中取出一根木棍,用上面的黑炭大略在地上画了一下白岭行省地形。 “十五万,难,这下子我可是血亏了。不行,原定的五五分成须得变变,衡门港的收益我要七成。”吴亘苦着个脸,向花彦霖讨价还价道。 “都督啊,风大小心闪了舌头,五成已是极限,况且你那几个小据点我又不要,再多我可就请不起无畏军了。况且,无畏军对上五个家族,能否打得赢还两说呢。”花彦霖一脸忿然,将手中的木棍重重捅入篝火中。 “万户大人此言谬矣,我无畏军对上五个家族,可谓手到擒来。”杨正在一旁忽然开口。 “哦,请赐教。”花彦霖眉头一挑,颇有兴趣的看向杨正。 “我无畏军出动五万人,不是没兵,而是缺粮。若是粮草充足,拉出十万人又有何难。”杨正坐直身子,神情严肃,毫不畏惧的看着花彦霖。 “此外,对手莫看有十余万人,但分属各家,人心不齐。而我无畏军悍将如云,谋士济济,上下一心,如臂所使,又刚经历过战事,岂是那些养尊处优的族兵所能抵挡。 想必万户大人也听说了,我无畏军在铁手行省时,以不到三万人马,打得各家族联军丢盔弃甲。有如此虎贲之士,那几个只敢在窝里横的家族,又何足挂齿。” 花彦霖看了看面色冷峻一言不发的水从月,又看了看相貌不佳却胸有沟壑的杨正,微微叹了口气,“都督啊,当日你我在齐云山中相遇,你手下不过是一群只知拼杀的莽汉,如今三日不见,委实让花某刮目相看。 罢了,衡门港收益还按五成,但佐衡路可以划一半给都督,毕竟战后那些随我征战的家族也需要安抚。莫要小看了佐衡路,这是整个行省最为富裕之地,得一半足以养三万军马。” 吴亘见对方做出让步,知道花彦霖舍不得衡门港那巨大的收益,莞尔一笑应了下来。 几人又商议片刻,粗定了两军的进军路线,起事的时机。其中无畏军前出良遮山,从白岭行省中部切入,由北向南攻击。而花彦霖的人马则是由东向西,直扑呼兰家主城。 考虑到此次陆家等家族联军失败的教训,吴亘特意提醒对方,若是组成联军,断不能各家族分别统兵,须得重新编组方成。 花彦霖也是向吴亘虚心请教铁手行省此次平叛具体内情,毕竟外人都是以讹传讹,到了自己耳朵里已不知与事实偏差了多少。 眼见双方基本议定,吴亘正准备告辞,没想到花彦霖神情一愕,站了起来,“都督,当日我曾明言,登天殿有贵人相助于我,今日他老人家恰好也到了此地,你我不妨共迎如何。” 吴亘一愣,转头看向四周,并未见到一人。 山中忽有风起,鹅毛般的雪花簌簌飞舞,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曲线,织成了天幕雪帘。 雪中,出现了两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影影绰绰踏着舞动的雪花而来,看起来颇不真实。有两人就这么突兀出现在了石台上,人至,雪停,风止。 吴亘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人自己却是识的,正是久未谋面的明铮。在其身前,则是个发须雪白的老者,手里拄着一根桃木拐杖,长发束了一个马尾,身后并无长尾,却是一个人族。 “张长老。”花彦霖冲着老者一躬及地。 “起来吧,今日不请自来,倒是打扰你们相会了。”老者微微一笑,轻轻抬了抬手,转头看向了吴亘。 吴亘心神一凛,这老者好似邻家翁一般,身上并没有半分威势。其人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