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瑶以为还是在梦里。 梦境本就千变万化,她又服了安神的药物,现在脑子浑浑噩噩的,根本不会细想眼前人怎么眨眼间就长高这么多。 外面的东西母亲从小就不让她吃,好不容易要偷偷尝一口,冰糖葫芦却不翼而飞。 “诩表哥?” 闻诩背对着月光,戚瑶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得不停往前探头。 随着她往前俯身的动作,她本就松垮垮的衣襟有散开的趋势。黑暗中她肩颈的雪白肤色让闻诩两颊发烫,他僵硬着身子愣在原处。 往日他想倘若戚瑶嫁不出去,他会照顾她一辈子。 在刚刚翻窗而入时,他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担忧妹妹的兄长,兄长牵挂妹妹天经地义。 不管什么喜欢,戚瑶始终都是他妹妹。 闻诩平日再混也知晓男女有别,所以刚刚他并没掀开床幔,而是随便丢进去就准备离开。 可眼前所看到的无一不告诉他,他保护的姑娘长大了。 绯色小衣若隐若现,闻诩终于回神。 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床前,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扯起锦被将戚瑶严严实实地盖住。 被裹起来压到床上的戚瑶仍在想那串念而不得的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 她在锦被里挣扎,闻诩不敢用重力,又怕惊醒外间守着的婢女,只能妥协地任由她将脑袋拱出来。青丝凌乱贴着她的脸颊,她在被中挣扎的有点缺氧,微启朱唇急促地呼吸着。 药味夹着馨香扑面而来。 闻诩呼吸跟着重了两分,他盯着那双茫然的杏眸,努力让自己声音变得自然缓和:“瑶瑶先睡,睡醒了就有冰糖葫芦了。” 在安神药物的促使下,戚瑶本就困得要命,是对糖葫芦的执念让她不肯闭眼。 见她还要讲话,闻诩干脆伸手覆在她眼睛上。 “乖乖睡吧。” 那晚闻诩从清荷小筑回到澜鹤居,站在澜鹤居前院的池塘顿足,他一动不动地望着映着弯月的池面,最终跳了下去。 寂静的夜晚,池塘传来的响声惊动一直守在澜鹤居的文言。 文言一个箭步冲到池塘前,看着自家世子爷站在不及他腰深的池塘内,耷拉着一张脸。 “世子爷?” 闻诩看也不看他,一个后仰躺了下去。 文言看着不断冒出的气泡,犹豫了下还是没去救人。等闻诩自己从池塘里爬起来后,文言已经回屋取了干净的披风回来。 哪知爬上来的闻诩再度无视他递上的披风,头也不回地朝屋内走。 不到半刻钟,换了身干净衣衫的闻诩再度出现。 文言这次尽职尽责地守着门,并未多讲话,哪知闻诩走到他身边停下来,道:“备马。” 文言看了眼天上的月亮,三更半夜的。 “世子爷刚解禁,若是被夫人知晓您半夜出府,肯定会生气。” 闻诩跟着看了眼天际,又道:“去买冰糖葫芦。” “这深更半夜的,哪里有卖……” 文言话还没说完就被闻诩踹了下屁股。 “让你去你就去!再磨磨唧唧的送你去马厩喂玄墨。” 文言委屈地捂着屁股离开。 就算是去马厩喂玄墨,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 深更半夜的卖冰糖葫芦的店铺早就关了门,闻诩骑马绕到后巷,拍响店铺后院的大门。 打着呵欠的中年男子推开门露个头,还没张开就被闻诩塞了一锭银子。沉甸甸的银锭让他困意全无,瞬间换成一张笑脸看向闻诩。 “公子要买什么?” “冰糖葫芦。” 中年男子为难地回头看了眼,道:“打烊前冰糖葫芦就卖完了,不过可以现做,需要公子稍等片刻。” 说完他就要引着闻诩往里走。 走了两步,闻诩忽然问他:“好做吗?” 老板从当年走街串巷的卖货郎一步步走到现在,最是会察言观色,他笑着看了眼闻诩:“不难,公子可以试试。” 闻诩清咳两声,打量着四周,小小的后院只有他和老板。 这晚除了老板没人知晓,闻诩是用手指被烫个泡的代价,才勉勉强强做出一串可以送人的冰糖葫芦。 … 清晨,戚瑶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裹得像一个蛹。 她在床上滚了两圈才从锦被里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