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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父的信回得很快。
当日用晚膳时,瞧着坐在正对面的步煜,步瞻刻意让人将信件展了开。
饭桌之上,饭菜尚有剩余。步瞻的身子稍稍向后靠了靠,轻咳一声:“何人送来的信。”
他装模作样地问起来。
谈钊瞥了他一眼,无奈配合道:
“回相爷,是戚老爷。??[]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待谈钊说完这句话后,步瞻余光果然看见,那正坐在桌对面的小兔崽子偷偷竖起了耳朵。
他不禁在心底里笑了笑。
唯有姜泠不知其中内情,闻言,好奇地问道:
“郎君是何时与那戚家老爷交好上的?”
在姜泠的印象里,自家郎君虽在朝为官,却从来不结交政党。家中一年前来拜谒的大人,只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步瞻余光又瞟了那小子一眼。
步煜紧攥着筷子,面上虽装作不甚在意,可手上的动作却将他的那点小心思都暴露无遗。少年右手虽将那双筷子紧攥着,但迟迟不见他去夹任何一道菜。
哪怕只是提到半个“戚”字,他都完全没有心思再去吃饭了。
步瞻故意放缓了声音:“前些日子,处理政事时有了些交集。戚雍寒此人着实不错,为人正直,性子爽朗,实乃可结交的英才。”
姜泠似懂非懂,给他夹了块糖醋小排。
步瞻摇摇头,将碗中的排骨夹给面前一言不发的步煜,眯了眯眼睛,问道:
“煜儿怎么不吃,是胃口不好吗?”
步煜:……
是夜,步煜一人在房中,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原本想着,先接近卞玉的亲哥,再打入戚家老宅,近水楼台先得月,最好先与卞玉成为无话不说的青梅竹马。
同上一世一般,二人从小交心,一直到长大。
却未料到,他那阴险狡诈的爹会先行一步。
竟直接与卞玉的父亲打好关系了。
步煜隐隐觉得,他与卞玉之间要完蛋。
如此忧虑着,少年不知不觉睡了去。昏昏沉沉之间,他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梦中,他爹大步流星地走到戚父跟前,一面与戚父喝着酒,一面细数着他的种种“罪行”。
“犬子最是顽劣不堪,在家上房揭瓦,在外为非作歹。戚兄若是见了他,可得将他赶远点儿。千万莫要吓到了令千金。”
戚父闻言,一脸惊恐,忙不迭应道:“好,好。我定要卞玉离他远远儿的。”
步瞻满意举杯,一饮而尽。
步煜翌日醒来,只觉后背发凉。
这一辈子,担心母亲受苦,他一生下来便想着“棒打鸳鸯”。
却未想过,他那坑儿子的爹不光是个记仇的,更是个实干派。
第二日,戚向毓并未再来学堂。
夫子说,戚小公子生了病,戚
老爷已差人前来告过假。
看着斜前方的空位,步煜提心吊胆了一整日。
下学时,他果不其然,在学堂门口看见了戚家的马车。
他抱着胸前的书本,紧张地埋下头,欲躲闪。
虽已到了春日,可寒风仍是料峭,吹得人衣衫纷乱,心神也不甚安宁。就在步煜与那马车擦肩的一瞬,车帘子忽然被人从内一揭,对方眼尖,已瞧见了目光躲闪的少年。
马车上的人,步煜认得。
是卞玉的父亲,戚雍寒。
嗯,也是他上辈子的老丈人。
戚雍寒两鬓还未花白,声如洪钟地唤他:“步家小公子,步家小公子——”
躲也躲不过去,步煜只好停下脚步,转过身,一双眼天真无邪地望向对方。
日头微斜,天际翻了金粉色。
霞光轻悠悠一层,落在他瓷白的面容之上。
此时此刻,步煜已在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几l乎已经预料到,戚父是如何走下马车,一脸严肃地同他讲。
向毓与卞玉都是乖孩子,让他离他们都远些。
步煜已想好如何去辩解。
然,不等少年先声夺人,他竟亲眼看着,戚雍寒面上笑容荡漾开来。对方笑得眉目慈祥,和蔼地同他道:
“小毓今日身子不适,未能来学堂,一直在家中念叨着想你,不知小公子可愿赏脸,莅临敝府?”
闻言,步煜愣了愣神。
戚雍寒在说什么?
他在请自己,去戚府??
这世上竟还有这等好事。
见他一直不答,戚雍寒还以为他在为旁的事而担忧,便道:“小公子不必忧心,戚某已与令尊招呼过了,左相大人知晓你会来戚府。”
步煜就这样十分轻松,且不明不白地坐上了这辆他朝思暮想的马车。
马车缓缓行,终于,于戚府外停落。
他紧张地理了理衣摆,走下马车时,恰见府邸门外的桃花开了。
碧影娇色,煞是好看。
走进府门。
他意外地,竟在院中看见母亲与步瞻。
庭院中正摆着一张大圆桌,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