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间,距离颜曦到京师已经过了三个月。 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不适应是最正常的事。哪怕到现在,颜曦都还是不太适应。 大伯家有好大一家子,虽说都是亲戚,但她见都没见过,互相认识的时候双方都挺尴尬。 伯母给她安排了几个丫鬟伺候,她们不敢和她玩闹,却走哪都跟着,她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自己玩了。 好在,她并不害怕。 正如路哥哥所说,不必害怕,因为他在这里。 二姐也来看过她,说自己暂且在京师有事要办,闲时会带自己出去玩。 大姐也会吩咐车马,接她去郡王府小叙。 路惜时亦经常来郡王府,主要是看郡王如何严厉教导颜云逸的,看到小孩背不出书被打手心,哭得凄惨他就想笑。 路惜时和在柳城时的着装完全不一样,仍是一身劲装,衣料材质却不知华贵了多少。长发依旧高高竖起,发冠上的刻文显得精致无比。 鲜衣怒马,英姿勃发。 他正看着郡王作画,而郡王妃在抚琴。但当一个欢快的身影走近时,他的目光瞬间被引了过去,露出一个笑容。 感情最好的状态便该如酒一般,经过时间的陈酿,越发醇香。 三个月来,颜曦换了个环境,但身边重要的人际关系几乎没变,她偶尔也会想起在柳城的那对爹娘,那个小院子,这段过渡时期还是路哥哥陪她最久。 路惜时回了京师,被家里佯装嗔怪念叨了一阵,也就没事了。 他不愿在朝中效力,只专心做个纨绔子弟,每天都挺闲。 两人隔几日便能见一面,有时是颜曦被二姐叫出来时,他恰好跟着。她想跟着丫鬟出门游玩熟悉环境,也能遇到他。若实在没什么理由,两人也会在外面相遇,然后路惜时带着自家傻姑娘一起去逛街,看灯会。 没别的原因,想见而已。 得空的时候,路惜时还会亲手教颜曦写字。但她悟性太低了,连最简单的字都要记很久,本来是握着她的手教她走笔锋的,后来不知何时一个字变成了一团墨黑。 有时他也会急眼,看到她卖萌又强行按捺下,就当培养耐心了。他放弃了毛笔,干脆端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沙盘,用木棍教字。 颜曦学得很认真,就是很学渣,今日记住了,明日又忘了。 路惜时本想着至少教会她写自己的名字,现在看来……只能怪她的名字太复杂了。 当初给颜曦换爹这事还是路惜时和郡王交情好,请后者帮自己。郡王琢磨半晌,才以自己和王妃的名义给颜伯忠写了封亲笔信,大抵陈述想接妻妹上京,又隐晦透露其与国公府公子有婚约,需要安排个合适的身份,这才在三日之内成功搞定。 换而言之,京师颜家对颜曦与路公子来往喜闻乐见。而国公府,路惜时也在慢慢跟自己爹娘透露,他有在近两年定下亲事的打算。 一开始,就连他亲爹妈都不相信,以为又是他不想被管束,或是想偷溜别处找的借口。因为以前也不是没给他张罗过相看亲事,一听就坚决抵抗,现在居然还会拿着当借口了。 然三个月过去,国公家也渐渐发现,他们家那个不受管教的小霸王,此次回京后虽然也经常出门,却没提要去外地的事情了,似乎心定不少。 为此,国公府的大夫人,也就是路惜时的娘,还让人偷偷跟上去,想知道自家儿子都出门干了啥。 心腹婢女回来后,脸色一言难尽。 夫人性子急,连忙让她交代。 婢女道:“公子这几日都和一个姑娘在一起。” 夫人惊了。 原来她家臭小子说的居然是真的?他还真的有喜欢的姑娘了? 夫人连忙问那姑娘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长得漂不漂亮……啊对,还有是什么家世。 随后,她又担心起来,他那儿子向来只喜欢结交狐朋狗友,何时对姑娘如此上心了?那女子究竟是何人物……该不会是故意来迷惑她儿子的吧? 婢女犹疑道:“公子这几日似是,在教那个姑娘画画。” 夫人:“?” 连续观察几日后,和自家儿子来往的姑娘家世什么的早已打听回来。而且她发现虽然自己儿子和那姑娘经常见面,却没有逾越的行为。二人也就并肩走一走,面对着沙盘写写画画,傍晚再把姑娘送回家,然后没了。 夫人默了,当天便忍不住找丈夫商量。两人一致认为双方门户尚算相当,最主要是儿子喜欢,这很难得。 因此在路惜时头疼要如何说服父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