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刘尧交给范知州的任务,范知州提早完成。
名单上的七名官员,皆数被押往历城受审。
然而刘尧并未直接开审,只是命人扒去七名官员的衣裳,仅留一件褴褛的衣衫遮羞。
他们被扔进牢房之中。
原本就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被刘尧命人倒了几桶泥浆。
被拘押的七名官员,根本没有干燥的地方落脚。
便是他们自身,也被一桶接一桶的凉水当头浇下。
寒冷彻骨的牢房中,他们瑟瑟发抖,几度昏死过去。
却又被刘尧命人用一口参汤吊着。
活不能好活,死不得好死。
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他们过了整整三日,期间粒米未进。
当然,为了避免他们不明不白地死在狱中,刘尧给范知州下了命令——
“倘若他们其中一人出了任何意外,本王都把账算到你的头上。”
范知州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
但历城的官员,却颇有微词,认为刘尧不按章程办事。
刘尧对此不置一词。
他手中握有先斩后奏之权,必要时杀了再定罪,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他目前不愿意把事情做得这样绝而已,因为这只能用在必要的情况下。
相安无事的这
三日,范知州几度请示刘尧开审。
然而刘尧始终以忙推脱。
这一日清晨,刘尧刚起床,便收到暗卫的消息:“殿下,俞世子找到了!”
刘尧“腾”地站起来。
可紧接着,他复又缓缓落座,那惊喜交加的表情,也恢复了冷静:“找到了?人如何?”
暗卫低声禀报:“大将军于昨夜找到了世子,不过世子卷入了……”
暗卫有条不紊地把金府发生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回禀。
最后,他道:“白大人秘密率兵前往,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好在结果是好的,俞世子被救了出来,金府的阴谋也告破。”
“大将军及时封锁了消息,但不确定金府败露的事情是否泄漏,现白大人正在押着金府的重要人等赶来历城受审。”
“而大将军则留在镇上,保护俞世子,并且挖掘金府背后的势力。”
“大将军说了,白大人此番回历城,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办,请殿下暂时拖住范知州等人,为白大人争取半日时间。”
刘尧默默地听着,徐徐闭上眼睛:“本王知晓了,下去吧。”
暗卫退下后,刘尧长长舒了口气。
俞剑凌是他的表叔,也是他的发小。
两人
之间的情谊,早已超过了君臣之间的关系。
得知好友尚在人世,他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然而紧接着,他复又一掌拍在床榻上。
那双目之中,滚动的是无尽怒火。
用了片刻时间,那股怒火才平息下来。
他并没有迫不及待地去找范知州,而是慢条斯理地用了早饭。
成碧刚把碗筷收走,范知州便如往日般来了:“臣拜见殿下。”
尚未等范知州开口,刘尧便先发制人:“那七名官员的事情,本王自有主张,范知州不必忧虑。”
范知州小心翼翼地看了刘尧一眼,而后开口:
“殿下,几名官员平日不曾遇到此种情况,且有的官员已经年老,再这样下去,怕是吃不消。”
刘尧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眼:“范知州你倒是有几分仁心,倘若这些人贪污腐败,草菅人命的罪名得到证实,范知州还会心疼他们的处境么?”
范知州连忙解释,态度不可谓不诚恳:“殿下恕罪,臣并非担心他们几人的处境。”
“臣这么做,也是为了殿下考虑。倘若时间久了,臣唯恐殿下会为人诟病,被人指责严刑逼供。”
刘尧闻言,向范知州倾身,脸上带
着似笑非笑的神色:“范知州忠言直谏,就不怕本王恼了,然后取你项上人头么?”
最后一句话,刘尧特意拔高声音。
范知州连忙磕头:“臣知道殿下不是那样的人,这才敢多说几句。臣所言句句深思熟虑,殿下若要怪罪,臣甘愿领罚。”
刘尧轻笑一声,紧接着,手中的茶盏便砸在范知州面前。
他面容冷峻:“本王最是厌恶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以及自以为是的人。范知州,不要僭越了。”
说完,刘尧起身,丢下范知州跪在原地。
范知州的面庞,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喜怒。
可很快的,他便起身,小跑着跟在刘尧身后。
刘尧依然没有急着去审理那七名官员。
在府衙的后院,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周遭的环境。
忽然,他伸手指了指范知州:“你过来,本王有事要你办。”
范知州躬身来到他面前领命:“请殿下吩咐。”
刘尧开口:“这块地不错,给本王挖几条蚯蚓出来;还有那几棵树的树皮也剥了;这片草地的草根,也给本王挖出来。”
范知州目光一闪,像是猜出了刘尧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