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上眼这幅画,关海山很快皱起了眉头,而旁边的顾荣轩更是表情凝重。 “顾老,这幅画您怎么看?”陆飞说道。 “邪性,太邪性了!” “顾老怎么想的,不妨直说。” 顾荣轩看了看陆飞,开口说道。 “这幅《夏山图》原创作者是董源,也就是巨然的师父,南派山水画的开山鼻祖。” “这一点《石渠宝笈》中,有着明确的记载。” “不过按照《石渠宝笈》的记载中,这幅画却少了“宣和”与“大观”两方印章。” “更邪性的是,这幅画的绢本和墨色都对路,唯独朱砂设色不到代。” “绢本和墨色都是北宋的,朱砂确实明末,甚至是早清的。” “另外,这幅画的画工和技法无可挑剔。” “不过同样是近代临摹的。” “看装裱和临摹的痕迹,最多不超过三十年。” “我看了半天,怎么看,这幅画跟之前您给我看的《万壑松风图》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可这又有些说不通。” “这人怎么可能集董源与巨然两位巨匠的技法于一身,而且能发挥的淋漓尽致呢?” “这,太不可思议了。” “还有,北宋的澄心堂纸和绢帛,包括北宋的松烟墨和明末清初的朱砂,这人是如何集齐的呢?” “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啊!” 陆飞闻听,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捡到宝了。 捡到大宝了! 怎么早没有发现顾荣轩啊! 这位爷的眼力实在太牛逼了。 人才啊! “老关,你怎么看?”陆飞问道。 “老顾说的一点儿都不错。” “不是怀疑,我敢保证,这幅画跟《万壑松风图》绝对出自同一人之手。” “太他妈邪性了。” “三五十年内,神州临摹高手我都有印象,可那些人绝对达不到这样的造诣。” “我敢保证,这幅画要是印章齐全设色到代,拿到张艳河面前,那老东西绝对得打眼。” “这水平,足可以假乱真了。” “临摹这幅画的高手,到底是哪一位啊?” “老关头,我问你个其他问题。” “你可知道文珍阁的老掌柜叫什么名字?”陆飞问道。 关海山摇摇头说道。 “这个我怎么知道?” “关于琉璃厂的问题你问老顾,不要说掌柜了,就是哪家有什么东西,他都门儿清。” 顾荣轩点头说道。 “回老板,这个我还真知道。” “文珍阁也是百年老字号了,民国年间由白泗创立。” “白泗有三子,前两个早早夭折,由三子白向晨打理文珍阁。” “早些年我见过几次白向晨,这人少言寡语,平时很少露面,生意大撒把全部交给坐柜。” “十几年前,白向晨过世,文珍阁交给了他的大儿子白中华。” “这小子不是做生意的料,几年下来,文珍阁濒临倒闭。” “前几年把门店交给他女儿打理,这才缓了过来。” “顾老,据您所知,白家老掌柜白向晨有什么爱好?” “比如说,作画?”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破烂飞,你怀疑这画是出自那个白向晨之手?”关海山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怀疑。”陆飞说道。 “你小子不用多疑,这根本就不可能。” “古玩店的坐柜,师出无门闭门造车能有这样的造诣?” “开什么玩笑?” “你以为大师都是大白菜吗?”关海山说道。 “先不说那个,你先跟我走一趟。” “干嘛去?” “退画!” “退画?” “退这幅画?” “没错。” “人家能给你退吗?” “小爷我有合同,凭什么不给退?” 关海山拿过合同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操!” “你小子又要坑人?” 陆飞翻了个白眼儿说道。 “什么叫我坑人,明明是我被坑了好不好。” “我现在过去,那叫维权。” “维你大爷!” “我说你怎么弄了一幅赝品回来呢,原来你小子压根儿就没憋好屁啊!” “你他娘的自己不便出手,让苏禾跟超越过去演戏。” “最可恨的是,你丫竟然连他们俩都蒙在鼓里,你丫太鸡贼了。”关海山说道。 “怎么着?” “就许他们上门砸场子,不许我打回去是吗?”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少废话,现在就跟我去退画。”陆飞说道。 “呸!” “你这合同就是个天坑,这缺德的事儿少拉着我,我才不去呢。” “合同是他们文珍阁做的,他们拿超越苏禾当了大凯子,放心大胆的签了合同。” “就算是天坑,也是他们自己挖的,可以说,这是他们自作自受。” “我再跟你说个事儿。” “几个月前,白心洁和他对象王文超,拿着一尊吉州窑地白花荷花纹梅瓶残器,跑到汴梁招摇撞骗。” “要不是我赶上了,高贺年就差点儿吃药。” “王文超是我同学,我给他溜了脸面让他们知难而退。” “可接着他们又拿着那尊残器去我们同学会骗老同学,简直无耻至极。” “即便这样,我还是放他们一马。” “可今天他们竟然蛊惑顾老来砸我肠子,老子要是再不做出反应,他们更要蹬鼻子上脸了。” “所以说,这根本就是他们咎由自取。”陆飞说道。 听陆飞说完,顾荣轩老脸通红,关海山沉默不语。 突然,关海山看了看这幅画,又看了看苏禾,开口说道。 “嗳嗳,不对呀!” “刚才我和老顾上来的时候,你是不是正在给超越发号施令让他买这幅画?” “破烂飞你这不对呀!” “这样一分析,你他娘的明明是早有预谋啊!” “即便老顾不来,你也买下这幅画了,拿这个借口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