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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moment is forever(2 / 2)


,轻轻点了点食指,思考几秒。又要了些零食,花掉一整枚金加隆。

我推开车间的门,西奥多有些不耐烦地抬头,似乎讨厌别人打扰他的清净。

“打扰你了吗?”我问他,但没在意他的答案——我已经自顾自坐了下来,“为什么不和朋友们坐一起?”

他反问:“哪些朋友?”

我把那些零食摆在桌子上,往他那边推了推,说:“我哪知道,你的朋友还要问我?我又不是西奥多·诺特。”

“很高兴你知道这一点。”他的声音像雪山顶不化的那片冰雪,让我在冬天打了一个哆嗦。他的意思是:你不是我,你管我在哪坐呢?管好你自己。

他十分懂得怎么三言两语把人气的满脸通红,但因为那天在休息室对我的维护,使得我对他自带滤镜,丝毫不在乎他的冷漠——我认为他一定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

西奥多低头继续看那本书。

那双蓝色眼睛带给我强烈的熟悉感,不确定地问了句:“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他翻页的手在空中停滞了几秒,抬起头看我,用肯定的语气说:“你的记性很差。”

“还能记起来我们见过,是不是也不算差?”我乐起来,追问他,“在哪?”

“在霍格沃茨,我们几乎每天都见面。”

“我不是指学校......”

他又低下头,一副拒绝和我交谈的模样。

我识趣地终止了这个话题,又问:“你在看什么?”

他答:“对付多动和烦躁动物的基本魔咒。”

“看那做什么?”

“为了以后碰到你的时候知道该怎么对付。”

“我是多动和烦躁动物?”

“差不多。”

“我不信有这种书!”我张牙舞爪地翻开他的书皮,上面用烫金花字印着《对付多动和烦躁动物的基本魔咒》,我感觉喉咙里卡了东西,不上不下,“现在信了。”

他的话少得可怜,我们一问一答的模式持续了整个旅途。

......

九又四分之三车站人山人海,我送别了依依不舍的粘人精坎宁·艾博小姐。礼貌地向伊恩的父母问好,又送别了萨曼莎。

我拖着行李箱,坐在站台边的公共长椅,远远看到德拉科的铂金脑袋反着光。他的身边站着两个大人,一个铂金色长发的男人大概是他的父亲,另一个一脸慈爱的美丽女士不出意外是他的母亲。他没有看到我,我一向怕麻烦,没有主动攀谈。他的母亲纳西莎·马尔福女士比我想象中的更优雅,从她的一举一动就可以看出她对儿子的疼爱,亲眼见到,比那些成堆的书信和费心思的甜点零食更具冲击性。西奥多的父亲看起来年纪有些大,他是诺特先生的老来子。

无处可去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想不明白弗利那样的坏种为什么也有人接。我该去斯特里特庄园吗?还是去卡罗庄园?我思考着,懊悔自己一时冲动没有留校。

发呆的时间过的很快,临近黄昏的时候我抬起头,车站的人几乎走光了,空荡荡的车站,猩红色的火车头静静伫立在夕阳下。我知道自己该穿过那堵墙壁回到斯特里特庄园了。

至少不用再排队通过,我安慰自己。

我站起身,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往那儿走,忽地听见身后有轮子在地面上滑动的声音,我反射性地回头去看。

如果你要说人一生只活那么几个瞬间,我首先想到的就是1991年十二月的第二个星期三。

埃利奥特拖着箱子,朝我走来。夕阳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身后是冬日午后短暂而灿烂的黄昏,云朵被火红的夕阳染成粉色,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车站,像一场麻瓜电影的完结篇。

他接过我的箱子,把我冰冷的手揣进他羊绒大衣的口袋里,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回家。”

在那一刻,我有了真正的家。

很久远的以后,埃利奥特告诉我,他在车站坐着看了我很久很久,试图去猜我在想什么,最后一无所获。

他说,他不是我,所以无法凭感觉就猜出我的眼泪和痛苦的根源,不明白为什么我在人来人往的车站仿佛与世隔绝。但他愿意试着去拥抱我,拥抱这世上唯一和他拥有相同血缘的亲人,两个人在一起或许就不会那么孤单。

我是他的妹妹,也是他的责任。

他说这些话时,是一九九七年的冬日,我们在漫长孤苦的黑夜里相拥而眠,等待一个遥远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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