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严秉之请辞的理由算不得妥帖,但他的请辞苍婧并不惊讶。 严秉之在章子英被腰斩后,一下子没了朝气。 他遇到了李合。李合就像是胜战而来的凯旋之人,他轻蔑地告诉严秉之,“你的律法永远赢不了我。” 李合轻视律法,又再一次用阴谋赢得了胜利。 严秉之那时看着一片宫阙,审视了很久,他问苍婧,“我不懂,律法不就是为了主持正义,弘扬正道。可若律法不能惩处奸邪,正不能胜邪,那还需要律法做什么?” 苍婧没有办法解答。她向往这些正道,却也难做像严秉之这样的正道之人。 她只能告诉他,“严吏长,律法由人定,是看谁用罢了。更非律法败给了李合,是我们败给了世间难为事。但你可以继续追求你的正义,正义没有错。” “我志以法除奸佞,怎奈奸佞以法斩忠良。” 严秉之那时手持笔录,笔难书,录已空。苍婧想他也是可怜人,就与苍祝道,“严秉之的病是心病。” “管他什么病,朕让侍医天天给他看。” 苍祝后来没有批严秉之的请辞,准了他一个假。他抓着严秉之的理由不肯就范,非要侍医去给他诊,诊出是什么病再说。 自日起,皇城宫阙一片哀寂,朝政官场重现阴霾。 朝闻有官突然身死,乃不服李合之人。杀鸡儆猴,遂有倒戈相向者。朝堂之乱,正如章子英所料,依着章子英临死之谏,苍祝下诏令,招募举国上下青年男子为兵,凡有志报国者,皆可前来。 正值大将军北战,胜败不知。得此诏令,确有勇夫,愿为国而战。此令一下,诸亲王难扩兵马。亦如章子英所料,朝中之臣再度摇摆不定。李合指望一手遮天,却步履维艰。 一盘盘棋越下越久,朝去暮来,君心难定,未有出路。 又值一日深夜,圣泉宫中落子声声。 苍祝正行一步,“无相压九卿,无人有子英之魄。” 苍婧仍念惋惜,行棋亦慢,“良相已入土,世间再难得。” 苍祝紧追棋子,“那皇姐觉得朕还需要丞相吗?” 棋停半分。 将相入土,忧也罢,思也罢,总得思个他路。 苍婧问,“陛下要改官制?” “不算改。既然无相压九卿,那就朕来压。朕收丞相之权为朕所有,丞相之职保留。朕只要一个人做上这个位置,恶心李合。”苍祝声有战势,似个拉弓上弦的将军。然突起困顿,又提不起一点精神。 苍婧不再落子,执了身侧茶水沏入,递于苍祝,“是不是你找的这个人,他不想干。” “什么都被皇姐看出来了。”苍祝接茶而过,郁闷难消。 “他好歹当过你的太傅,你还不知他的秉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丞相的人选,苍祝现在能相信的只有杨贺。但杨贺先前因相位丢了夫人。现在刚过了好日子,当然更顾着家里。一生丢两回,是个人都承受不起 “既此权为朕所有,那就要个怕的人。” 苍婧拿了棋,只做思棋状。 苍祝又皱了皱眼,他那困顿之态看起来大为不好,精神不嘉。 苍婧瞧着他这样和萧如丝很像,不免担忧,“怎么回事?你和萧夫人都快一副样子了。” “近日颇乏。”苍祝撑着头,越来越抬不起眼。 苍婧只把棋作罢,“算了,别下了,你歇会儿。再让侍医给你瞧瞧,别不注意身体。” “知道了。这些日子事多,皇姐小心。” “你不用再操劳我这里了。有公孙旻护卫在侧,日日随我出行,不会有事。你赶紧歇会儿吧。”苍婧叮嘱一番,就离了圣泉宫。 次日,苍祝想再找杨贺论论相位。但他心里没个底,就召苍婧一同前去。 然苍婧迟迟未来。 眼看晨时早膳,苍祝想苍婧是睡得晚些,就先行去了长寿宫。 至长寿宫请安,还是和往日一样。苍祝行了个孝礼,李温扶着他,给他理了理外袍,“都不是孩子了,怎么不注意衣服穿得好不好,每天都是这样。” 苍祝没察觉袍子有何穿得不好,只道,“萧夫人近来身体不好,更衣的宫人没她细致。” 念着母子情分,苍祝仍然陪李温吃了一顿早膳。席间却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李合的动静越大,李温也穿得越来越奢华。今日她一套珍珠冠簪最是夺目。李温那些衣服饰品终还是拿了出来,一作装扮。 苍祝看长寿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