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怀疑他心中有意一人。他只想拖着时日,耗着他们的耐心,到时候让他们不得不接受他中意的女子。 然据苍婧所知,方盈齐终日一人在府邸,顶多与些商人联络,没有什么外妾的传闻。 这叫苍婧犯了难,因她不知方盈齐属意的那个女子到底是何人。方盈齐非要那个女子,可他要的,并不是帝王要选的。 “我只能告诉你,唯有那人可让我交付鲁越。”方盈齐目露偏执,面露阴沉。 他像要把苍婧逼入死路,不得不接受。 苍婧一拳握住,“平南公想要本宫妥协,起码得给出诚意。” “时候还未到。本王希望公主给本王时间,而不是步步紧逼。” 方盈齐竟然还开了个条件,苍婧直接踢开了脚边的石子,“那我们没什么好谈了。你做的你的,我做我的。” 她的气势固然凶狠,方盈齐只若旁观,不为所动,“煦阳公主,你学着帝王却只顾显着狠辣。你骨子里做不了心口不一,所以你会输给你弟弟。” 苍婧一步微顿,“多余的话不用你来说。” 方盈齐微微上前,“你不了解你弟弟,你更不了解帝王,他比你会藏。他只是让你做个恶人,你又何必真的替他做恶人。” 陡然间,像步入了一盘僵局。 苍婧不可否认,方盈齐的挑拨离间确实凑效。办宴席,选官家女子,本来就是替他做恶人。苍祝希望苍婧选出他满意的女子,一个聪明懂事,可以成为棋子的女子。 而这件事苍祝不愿亲自动手,他的借口是男人做不了这事。这种事在苍婧眼里,他们可得心应手了。 苍婧就此无声,她感觉落败。 萧青突然执棋道,“红梅洁傲,爱者刚强,平南公意下如何?” 方盈齐忽而愕然,“萧将军在胡言乱语。” 萧青一笑置之。他才不是胡言乱语。在同往大平的路上,萧青就看到过方盈齐看一支红梅簪。那是夜里时分,人人放松了戒备,唯有萧青仍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所以他看到了方盈齐拿出那支簪子。就那么短短一瞬,他又把那支簪藏在了怀里。 一个男人盯着女人的簪子,萧青当然看出,那就是方盈齐心中的挂念。 萧青没有当场拆穿,后来说,“我只是说花。” “萧将军也懂花?”方盈齐故作淡然。 萧青只是一笑,“我不懂,但知道睹物思人。” 方盈齐低头一望棋盘, “萧将军倒是招摇。” 方盈齐不再紧逼,就此告辞。 苍婧见方盈齐神色之异,十分不解。 她问萧青,“他说你招摇,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 “是羡慕。”萧青道。 “羡慕?” “他睹物,只能思人,我睹物,人就在眼前。” 苍婧低头见棋盘间出现了一个婧字。 这就是由着萧青摆弄黑白两子的杰作。想那方盈齐自哀孤落,见他人圆满,心里当然不是滋味。 “你这棋局让人如何解法?” “何须要解,观者有意。我想你不必特意逼迫,平南公既然有意,就藏不住。” “虽然成人之美是好事,就怕那女子不如陛下之意,反生祸事。”苍婧忧虑道。 “不是你说的,思量过多,下不好棋。与敌对战亦是如此,你走了多步逼迫,敌未动一步。那就停一停,等对方出手再说。”萧青拉过苍婧。 苍婧稍稍一缓气,“看来我不必教你下棋了,你很会制敌而胜。” “不教我了,那末将能否讨个赏呢?” 他双眼微闭,唇微抿,多少有点可人样。 “又要赏?”苍婧被他拉着做下,她顺势靠他怀中,也就刚靠近的功夫,就被他环住。 在他怀里,她觉了几分舒心,就往里钻了钻。毛绒绒的发贴着他的下巴,怪是痒的。 萧青拂去青丝几缕,“是你不高兴,还是我不讨你喜欢了?” 他低头的一瞬,苍婧瞧着他这宛若精雕玉琢的容颜,忍不住观摩片刻,“瞧你好看,我就没有不高兴了。不过,我得想想赏什么。” “这还得想?”萧青目中带着笑焰,还有心跳声,荡在心口一波又一波。 苍婧凑近看了看他,瞅着他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模样,好生招人喜欢。可他从来不禁看,她一看他脸便红。 他还是红着脸朝她凑来,她一抵他的下巴,“我还没说赏不赏。” “讨赏自是我先讨,你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