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有隐情,还望太后及陛下好生查明。” 苍慧听罢,半哀之余对苍婧是目眦尽裂。 苍婧料感话中他意,便又反问,“难道皇祖母认为皇后此疾,是有人加害。” 章丽楚又对苍祝道, “此病来得急,实在可疑。何况皇后千娇一病,就无法理后宫事宜,对谁最有利?后宫各事都报到老身这里,千娇之疾,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苍祝心神颇乱,皇后疯状就在眼前,他也不知是否得以救治。 而局面因此又陷入混乱,有长寿宫坐镇,苍祝一时难发一言。 冯千娇是所有人里心思最简单的,她根本不懂什么皇族争斗,她只会耍小孩子心性,等着苍祝去哄她。 苍祝自然认为,不论自己做了什么,回头哄哄冯千娇就好了,他认为冯千娇永远不会离开他。 现在冯千娇疯了,她不认他了,苍祝感觉到从所未有的恐惧。 如果连冯千娇都可以离他远去,那还有谁是他不会失去的。 苍婧即刻在旁对苍祝道,“陛下今日被皇后所伤,然心怀皇后,未曾张扬。如今有姑母相助,陛下可以宽心了。皇祖母所言甚是有理,若真有人加害皇后,凤栖宫也实在凶险,为了皇后及姑母安危,陛下还是派卫兵巡查凤栖宫是否有纰漏,且日后要有精兵守护。” 苍祝微微抬眼,目中有亮光,自此他只剩他的皇姐还与他一起了。 “皇姐所言甚是。” 太皇太后沉闷一呼,唤婢女添茶,那来者婢女身姿出众,十指青葱不甚娇弱,在她抬头之刻众人诧异,此女便是周复之女周辰。 太皇太后端起清茶,缓缓道,“怎么,老身这个婢女收得不妥?” 苍祝深埋神伤,“一个婢女罢了,皇祖母随意。” 而于此,本有一声暗叹,却无人听得,那便是来自李温。 即日,长公主于凤栖宫中照料,萧如丝亦自请为皇后祷告平安。 苍慧不愿见她,萧如丝就在凤栖宫外铺上坐席,为皇后写诵祝福。 向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萧如丝宁愿带病躯前来,更增天子慰藉,嘱她不必辛劳,千和殿日夜都将增人照料。 如此,苍慧是半点动不得萧如丝了。 凤栖宫进了许多侍医,联诊多时,道皇后是因悲情所致,心血耗尽,才得癔症。 苍慧双手一握,这并非是她要的答案,然而见皇后病状,还是让侍医下了药。 冯千娇十分抗拒端来的汤药,崩溃哭喊,“你们又想给我下毒!” 侍医无折,请示苍慧。苍慧情急之下,便叫人把药给冯千娇灌下。 冯千娇被数人拉着,她不断挣扎,形神疯癫,汤药一碗碗灌下,冯千娇的发上、脸上、衣上都被药淋湿了。 冯千娇自小被苍慧养成天之骄女,世间唯有上乘美丽之物方可配得上她。 沾上一点污秽冯千娇都会受不得,如今什么也不知,只知为往日遭受痛不欲生,苍慧看在眼里,便再不能忍。 苍慧向来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既然动不得萧如丝,那也要她不得好死。 凤栖宫外,几尺之处,苍祝也站在哪儿,呆呆看着这座宫殿。 他曾经的誓言与承诺,都锁在了凤栖宫里。苍婧陪在身侧,也头一回见他如此失魂。 “她不肯看病,不肯吃药,她说药有毒,”或是心痛难忍,或是往事溯涌,苍祝竟觉眼湿鼻酸,回首之时极是不堪,“朕是天子,为何还会痛心。” “天子何尝不是人。” 这不是什么宽慰,特别是对苍祝而言。 他极快地镇静下来,不愿再流露一点痛楚,“很快会恢复如初的,只要朕赢了。” 三年前,苍祝满腔抱负,三年后,他已经步履沉重。 或许他并未察觉,但苍婧看在了眼里。苍祝一直相信天子这个身份是万能的,然在苍婧看来,即便是天子,也无法让破碎的东西恢复如初。 苍祝问苍婧,“朕让你选的,你选好了吗?” 苍婧不愿作答。